捏着手中的那张小额钱票,孙淡有些哭笑不得。这玩意本就是他鼓捣出来,若真的想在市场上圈钱。印刷机一开,想印多少就有多少。
大概是因为孙浩的关系,孙松年对孙淡的态度不错,甚至还勉励了孙淡几句。
孙松年长得白白胖胖,一团和气,真不知道他怎么生出了孙浩这么一个呆霸王。
孙淡对这个红包不放在眼里;但枝娘却很高兴的样子。她也是第一次同这么多人过这么个热闹的大年,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新鲜。
枝娘高兴,孙淡心丰也很高兴。
祭完先祖,领了过年红包。就该吃团年饭了。
不过,接下来生的一幕,使的孙淡胸中有一股怨气腾腾而起。
原来,孙淡是孙家男。丁,又有功名在身。自然有一席座位。可枝娘因为是家中的媳妇,身为女眷,又没有地位,就站在三房夫人身边侍侯。就连景姨娘也没有座位,一脸讨好地给众人端茶送水。
孙淡带枝娘过来就是让她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的,可不是带她过来侍侯这些太太小姐的。先前景姨娘不开眼,拿枝娘当用人使。让她大冷天洗衣服,已经让孙淡极为恼火。好在着在孙佳的面子上,加上景姨娘接下来的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五度的大转弯,诸多讨好,才让孙,淡把心中的怒气压制住了。
可现在看到这样俐情形,孙淡不觉大怒。暗道:“早知如此。就不带枝娘过来了,我两口子自在家中喝两杯黄酒,看看城中的烟火,逍遥自在。也强似在这里受人家的气体。”
他想了想,决定找个机会告辞。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端着一壶烫好的米酒过来。她不认识枝娘,见她穿得朴素,又站在桌边。以为是家中远房亲戚的屋里人过来给太太们请安侍侯的,就将酒壶望枝娘手中一塞:“别木头人似地站在这里,咱们侍侯人。都有眼力劲,没活干得自己找。戳一下。动一下。无论去哪家,早被人打出去了。”
孙淡看得面色大变,正要站起来作。
那景姨娘见势不妙,哼哼心讨好孙淡。以便给自己的两个弟弟找条门路,忙伸手过去:“还是让我来侍侯太太们吧。”
枝娘也不在意。主动
这几句话惊动了在座的几个夫人,洪夫人心好,看了枝娘一眼。见这个小媳妇唇红齿白,性子和顺。心中便有些喜欢,一把接过酒壶:“不用客气,我自己倒。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
孙佳没想到孙淡的妻子竟然被大家当下人使,心中羞愧,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听到洪夫人问,忙道:“是孙淡家的。”
“呵呵,原来是淡哥儿家的。果然不错。”洪夫人大为惊奇,忙牵着她的手上下看着。叫了一声:“好水灵的女子,孙淡眼力不错呀快坐下,快坐下。”就要拉枝娘入座。
枝娘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站着吧。”
“你说什么话,都是自己人,分上彼此。”洪夫人高兴得眉毛都翘起来了,口中不住啧啧称赞,说孙淡好福气好,娶了这么个人见人疼的好娘子,直夸得枝娘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孙淡见洪夫人拉枝娘入座,心中一股怒气才压住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刘夫人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桌上的酒壶对枝娘说:“孙淡家的。给我把酒满上。”
“好的,我来。”枝娘不知道刘夫人和丈夫之间的恩怨,从洪夫人手中挣脱,就要去给刘夫人倒酒。
洪夫人面上的笑容一僵,对刘夫人说:“妹妹,孙淡家的可不是外人。妹妹若要喝酒。我来替你斟。”
刘夫人摇头:“姐姐,孙淡虽然不是外人,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不能乱了规矩。”
洪夫人的手停在半空,她本是个厚道人,大过年的又不想同刘夫人争执,只叹道:“这样可不好,都是一家人。”
刘夫人也不多说话,只指了指酒壶:“孙淡家的,倒酒吧,在座的各房夫人小姐们说起来都是你的主子。今日是年三十,于情于理,你都该敬大家一杯。”
屋子中突静了下来,现不对,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枝娘身上。
这些人目光复杂,各有各的心思。今日孙淡大大地出了一番风头,羡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如今见孙淡的娘子受气,不少人心中都大觉痛快。只洪夫人和孙佳等几人心中不忍。
孙鹤年孙松年本就不管宅子里的事,来一个充耳不闻。
枝娘觉查出屋中气氛有些不对,她还有些迷糊,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情。
孙佳终于忍不住了,腾一声站起来:“不就是喝酒吗,也没什么,我来倒。刘夫人。我是晚辈,给你敬一杯酒不为过吧。”
孙淡已经气得面色铁青,缓缓站起来。正要带着枝娘调头而去。
突然间,一个下人面色苍白地跑进大堂。一脸都是恐惧:“知”大老爷,二老老老爷”外面有两个北衙的大人也不要人通报。径直闯了进来,说是要找什么淡老爷
孙鹤年心中一惊,自己可同锦衣卫的人没甚来往。大年夜的。这两人跑过来做什么。难道”
听到有锦衣卫不告闯入,刚才还闹成一团的女眷们都面上变色。大户人家的女眷见识也比小家小户的媳妇们多,自然知道北衙的厉害。就连才才还骄横跋扈的刘夫人也有些脸色白。
“什么淡老爷,我孙家可没有什么淡老爷!”孙鹤年吸了一口气,平息下胸中翻腾的血气呵斥了一声;又问:“来的是北衙门的谁,是品级?”
“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叫秦关。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
“我叫卑月。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
两个阴森森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却见大堂门口走进来两个背着手的汉子。这二人一身锦袍。腰上挎着一口弯道,神情冷厉。孙鹤年兄弟也不过是一个五品的官员,连早朝资格都没有。这两个锦衣卫百户又得了朱寰的命令,带他们二人眼中,根本就不算得什么,拿了也就拿了。因此。他们刚才进府也不耐烦下人通报。直接闯了进来。
这两个百户孙淡可不陌生。那是在北镇抚司诏狱,冯镇同一众锦衣卫恶斗的时候,这两人还同冯镇打了一场。
这二人当中自称秦关的那人身材细长。有一手好腿法,是北派弹腿的嫡系传人。
至于另外一个矮壮的叫韩月的。就是那个使双刀的汉子。这二人皆是真镇抚司十三太保,也是朱寰的亲信。
孙淡知道这二人武艺出众,却不想居然是锦衣卫百户,品级也不低。
孙鹤年兄弟在官场打滚了一辈子,怎会没听过这二人名字。兄弟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又同时站了起来,拱手道:“孙鹤年孙松年见过两位大人,也不知道二为来我孙府为公还是为私。我会昌侯府正在团年。有女眷在场,怠慢之处,还请赎罪。”
“嘿嘿,若是为私,难道孙大人就不待见我兄弟二人了?”秦关笑了一声,反好了孙鹤年一军。
孙鹤年心中恼怒,沉声道:“若二人大人来我这里有公事,自蔡是上差。若为私人,且坐下喝一杯暖暖身子。”
另一个锦衣卫百户半月脾气好。笑了笑,开玩笑道:“孙大人勿恼。大过年的,自然是一团和气。大家财。呵呵,我们来这里是接了朱指挥使的命令,上门来拜年的。怎么。孙大人连个,座也不给我们吗?”
众人听说不是来找麻烦的,都松了一口气。甚至有人暗道:还是我会昌侯孙家的面子大,连北衙的人都上门来拜年。
孙鹤年听他说是朱寰派来的。心中更是惊疑,转头吩咐下人:“给二位大人安排座位。”
“坐什么坐?”秦关哼了一声:“正事要紧,我们哪里有工夫耽搁。”说完就一拍手。
众人听他语气不善,心中又是一紧。
这个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锦衣卫小卒,手中捧着一个锦盒。
秦夫走到孙淡曲州,恭敬地说:“淡老爷新年好,朱指挥让兄弟过来向你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