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引起了连锁反应,茶舍中乱成一团,到处都是摔倒在地的人影,间夹着惨叫和杯子破碎桌椅倒地的声音。
跑在最前面的的孙淡看到这一幕,也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孙浩的力气竟然大成这样。
至于那孙桂则好象被这混乱的场面给吓住了,整个人像呆头鹅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孙淡虽然对这个小子非常反感,可那不过是自家兄弟之间闹闹,也不是什么敌我矛盾。若放任他不管,被茶舍里那群闲汉捉住,只怕要被打死在这里。
孙淡一声大喝:“孙桂,你傻了,不想死就跑!”
“啊,我跑!”孙桂这才一哆嗦,兔子一样射出门去,竟跑在众人的前头。
孙淡也不敢耽搁,拖着江若影就不要命地朝前冲去。
而孙浩那小子则提了一把椅子在后面断后,战得甚是勇猛。
“抓住他们!”
“打死这四个小畜生!”
过二十个闲汉提着棍子追在后面,引得街上一阵大乱。
随着这场混乱的蔓延,追打孙淡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竟多达五十来人。
跑,不要命地跑。
孙淡只觉得心脏跑得都要跳出胸膛来了,口中全是苦胆的味道。这具身体还真是垃圾,早知道平日里加强锻炼。
虽说是拖着江若影在跑,可人家毕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再加上平日间营养也好,跑到后来,那小姑娘竟跑到前头去了。变成江若影在前面拖着孙淡,让他大感羞愧。
背后是轰隆的脚步声,潮水一样袭来,听得人头皮麻。
转眼,孙淡他们就跑到大明湖边。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水面,已无出路,后面却是黑压压的人影。
恰好,正有一艘画舫泊在岸边,里面传来阵阵丝竹之音。
孙桂伸长脖子朝画舫大叫:“快放扳子,救我们上去,给你银子。”
船头正好站着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天黑,也看不清楚模样,只见他摆摆头:“这条船我们已经包了,不放人上来。”声音悦耳婉转,有一种说不出的绵软。
“救命啊,快放我们上去!”孙桂急得直跳脚:“你要多少钱都可以。”
那人轻轻一笑,大声说:“我们可不缺钱。”
这个时候,船内突然传来一声长笑,然后是一声浓重的四川口音:“出啥子事了?”这一声颇具威严,远远传来,竟压住了岸上的喧嚣。
孙淡这才缓过气来,心中一急,提了一口气,也用四川口音喊道:“能有啥子事,我们惹了不好惹的人,再不放我们上船,就要被他们打成龟背了。”他以前读大学的时候,宿舍里有两个四川同学成天用方言交谈,大学四年下来,孙淡也学了一口流利的成都话。
船内那人好象一楞:“四川老乡,哪里的?”
孙淡:“成都石板滩的。”
“原来是老乡啊,我是新都的。”船上那人大笑:“亲不亲故乡人,你们这会还真是癞疙包吃豇豆--悬吊吊的呢!”
“是啊,我们现在是猫儿抓米粑--脱不了爪爪。”孙淡也大声回话。
“哈哈,放跳板,让他们上来。”
“是,我这就接他们上来。”那个男子应了一声,忙吩咐人把跳板搭了过去。
等孙淡他们四人跳上画舫,追兵正好扑到岸边。见画舫已经起航,众人都跳着脚在岸上大骂,纷纷将手头家什扔过来。可惜船已经行得远了,只溅出几丛浪花。
孙淡四人已没力气回骂,都躺在甲板上喘着粗气。
良久,他们才哈哈大笑起来。
孙浩大叫一声:“直娘贼,真有意思,这一架打得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