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淡边同礼部的官员攀谈,边细心观察,泣看就瓒公翻倪来。
这次礼部前来迎接太后可是带了全副仪仗的,什么金瓜卫士。什么华盖仪表,什么包金大轿。可仔细一看,整个就是藩王的规格,却不是太皇太后所应有的礼遇。
看起来,毛尚书和他背心的杨辅他们压根就没想到要给太后正名,最好能弄成个藩王家属朝觐天子就再好不过了。
孙淡不住摇头,心中好笑:皇帝其实也怪可怜的,他好不容易登基了,想给自己父母一个名分,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皇帝的老子自然应该是皇帝。可朱厚媳先生的父亲可没当过一天皇帝,现在却要给他上尊号,这才封建社会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可话又说回来,死者为大,大臣们也太固执了,你们同一个私人较什么劲啊。就算同皇帝争赢了也能怎么样,又不能多拿一文钱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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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实在太多,又带着仪仗,队伍也走得慢,路上一步三停,到中午的时候,大队人马还在路上的一个小镇上驻扎下来,来了一个全面警戒,只许出不许进,为的就是吃一顿中午饭。吃完饭,毛尚书说旅途疲劳,要歇息。
午休了一个时辰,队伍又开始出,度更慢。等到晚霞染红了天边,才看到通州的城墙。
这下孙淡是彻底看明白了,这个毛尚书是在消极怠工。
他本就为皇帝将自己派到通州来满肚子的怨气,看在眼里,口中却不说。就在一边冷眼旁观。
倒是毛澄有些沉不住气了。在看到通州城墙的时候,突然张口对孙淡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孙大人,这天都快黑了,兴太后今日是去了京城了。
毛澄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木讷,印着天边的晚霞,就好象是戴了一张铜面具。
孙淡笑了笑:毛大人,今日不成就明日好了。
毛澄深深地看了孙淡一眼,那双老迈的眼睛又尖又利,丝毫没有先前那副恹恹欲睡的模样:我听人说,你是杨慎的好友,对杨阁老的改革也颇多建议。
试探,这是试探。孙淡心中却明镜一样。这个毛尚书岁自己戒心甚垂啊。
他拱了拱手:升庵兄乃是下官的良师益友,当初在山东时就对下官颇为看顾。至于杨阁老所提出的改革吏治,孙淡认为,我大明朝积弊多年,也到了不改革不行的地典了。
毛澄点点头:君子有朋人有党,近朱者赤,这一点,苏询的文章中说得好呀对了,陛下派你我为正副二使迎兴王太后入宫朝觐,依你看来,该用什么礼制
朝觐孙淡听到这个单词,心中突然一惊,他还是低估了群臣们的决心。看来,大臣们不但不肯承认太后的身份,甚至不肯让她住进皇宫来一个既成事实。也仅仅是将她来京城当成一次普通藩王朝现罢了。
这事情,他们可做得有些过火啊
孙淡一时有些无语。
怎么,孙大人可觉得有什么不妥毛尚书明显地有些不悦,目光更是尖锐。
不愧是老于宦海的人尖子,步步进逼,竟让孙淡有些难受起来。
他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缓缓道:毛大人,陛下这次是母子团聚,怎么就变成了朝觐
毛澄面色一整:父父子子,君君臣臣。所谓天地君亲师,这君字还排在亲字之前。兴王太后虽然是陛下的生母,可名义上她现在还是陛下的臣子,自然是朝锐。孙淡,我听人说你也是个大才子,读了多年的圣贤理也想不明白吧
孙淡有些招架不住,可陛下的母亲不应该是太后吗
此言差也毛尚书连连摇头:陛下的帝位传自武宗皇帝,乃是兄终弟及,若论起来,他的母亲应该是弘治皇后。
孙淡被他这么一番理论说得心中恼火,正想出言反驳,可转念一想,我孙淡同你这个迂夫子争论个屁啊。大礼仪牵涉甚大,绵延三四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辩论出个输赢的。我孙淡不管说什么,都要得罪一大群人,一边是皇权,一边是相权,一个不妥,反将自己填了进去。说好了,我就是个打酱油的。这次来通州,只要能将太后接进城就算完成任务,其他的是是非非我可管不着。
孙淡只得淡淡一笑,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