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抿抿嘴接话,“合该是加了补品,炖在这燕窝羹里就是气味儿有些不大好闻,味道却是不错的,咦?这味道怎么有些像麝香?”
凌霄瞥了香芹一眼,香芹道,“该是昨夜的香,与咱们平日用的不大一样,今儿个一大早咱们换回来,混着到是有几分麝香的味道。”
绵绵面有难色的瞧着凌霄,凌霄笑,“是绵绵闻错了,这味儿和本宫平日用的补品倒是差不多,只是喝的多了,越发的让人没胃口,不喝又罔顾了太后的一片心意,午膳香芹帮本宫做些清淡的吧!”
垂下眼睑用调羹盛了放到嘴里,一股淡淡的麝香味儿在口腔蔓延开来。甘甜的燕窝粥里蔓延着一丝苦涩,吃的久了,那苦味儿在口腔中久久不散,越发的难以下咽。
香芹站在一旁淡淡的瞧着,容慧的手稳稳的替凌霄盘着头发,只是绵绵的脸色有些发白。
容慧替凌霄梳好头,凌霄便让众人退了出去,只留下香芹一人。
绵绵惶惶不安的退出来,随着容慧到了她屋子里,容慧不言不语的拿起床头篮子里的针线活做了起来,绵绵把几个粗使的宫女都打发去做事,才神情凄切的到容慧跟前低低的叫道,“姐姐救我!”
容慧放下手中的针线,望着绵绵,眼神深沉而平静,“你自知做错了事,说错了话,便该早早的交代了后事,我不过是这宫中的一个小小尚义,哪里有什么本事救你。姐妹一场,有什么心事你便说与我知晓,我也算不愧对你了。”
绵绵听容慧说的无情,却也不是对她全然的无念,扑通一声跪倒地上,抱着容慧的腿颤抖着低叫,“姐姐你素来言语不多,却是极有主意的,还望姐姐为我指点一条明路。”
容慧皱眉道,“明路?哪儿有什么明路,我问你,你可知道你今日这话出口第一个要除去你的是谁?”
绵绵道,“我也是一心为了娘娘,这话传到那人耳中……”
容慧笑了笑,笑容有几分苦涩,“你以为揭破了那人的心思,那人便容不下你么?连到底是谁容不下你都看不透彻么?”
绵绵啊的一声抬起头,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的死死盯着容慧,容慧幽幽道,“咱们进了宫,最好的出路不过就是年满二十五以后被送出去,之前我劝了你几次,你偏听不进,想想大周经历了这一百五十多年,又有哪个宫女能攀上高枝儿?即使攀上了,你是想当娘娘还是想当姑姑?你又怎么知道那是经历了多少惊心动魄从多少的死人堆里爬出来?万事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有今日也是必然。”
绵绵咬着嘴唇不言语,容慧又道,“前些日子那些有关生啊死真啊假的传言,你可曾听说了?”
绵绵点点头,容慧又道,“你既然知道又怎么瞒得过那些神通广大的,想想,这真真假假再想想今日的事便该通透了。”
“那位送来的燕窝粥里面掺东西,就是不避人,有意让上头知道,这喝是不喝,便是一个立场的选择。之前你做的虽然有些过了,却还无大碍,只是让上面那位觉得你应该是宫外耳目。她本是不避忌的,只是过了昨夜,有人的心思变了,今天这碗燕窝粥便是一个试探,你心里也是明白的,偏生在上面那位没表态的时候说出了那样的话,做出了那样的神色,其实你只要瞧瞧她身边的人的眼色便该知晓了,偏生要在这风口浪尖的时候强出头。”
“那人虽然和上面那位有些口角,性命却是绑在一处的,你以为瞧透彻了,其实根本就是自作聪明。今天的事必然有人传到宫外那位的耳中,你是挣不脱这个嫌疑,她却不会愿意身边有耳报神,你且瞧着,这宫里必然有一番腥风血雨。”
绵绵越听脸色越发的苍白,容慧有些不忍的把她扶到榻上坐下,用手绢擦去她额上冒出的细汗,“如今我与你说分明这些,不过不想你做个糊涂鬼,也算尽了姐妹的情分,你若是拿着我这些话出去口没遮拦,我是一概不认的。”
绵绵叹息了一声,眼神渐渐的坚定起来,“姐姐提点绵绵,绵绵又怎么会拿出去胡说,不过要让我甘心就死,却也不可能。”顿了顿,又道,“为防万一,我还有几样物件,若是真真躲不过那个结果,姐姐便替我找人捎回家乡吧。”
容慧担忧的看了绵绵一眼,默默的又拿起针线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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