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那一夜,月明星稀,夜光大好。
一对多年未曾见面的父子站立于小院之内。
老人步履蹒跚,只能靠着拐杖才能在面前坐下。
男人身材中等,可是腰杆却挺得笔直。
屋里的姚氏半夜没睡,借着幽幽烛火只是瞧着庭院之中的两人。
这一番景象倒是着实有些奇怪,一家人从未开口,却好像有进行了一番彻夜的交流。
老陈手中拐杖轻点地面,几声咚咚声音打破了小院内的沉静。
还年轻的小五子微笑道:“爹,你是不是困了?要不早点休息吧。”
老陈只是驴唇不对马嘴的答了一句:“若是有什么心事直接说,别硬抗。爹以前也和你一样,一些话打算一直埋在心底。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倒也觉得没什么了。”
小五子摇头道:“以前你总是说男子汉头上顶的是忠义,肩上抗的是仁和,脚下走的路是江山。”
老陈哈哈一笑,声音穿过老陈只剩下一只的门牙有些奇怪:“你现在也走过了不少路,有什么感觉吗?”
小五子长叹一口气说道:“左右不过受了一些委屈,做了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情罢了。”
“这话简单,不曾亲为世事,总是不知世事艰辛。自从你离开家投军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对你很满意了。”
老陈的话如同撞钟一样沉重并且轻缓地敲打了在了小五子的心坎之上。
男人大概是一张弓,弓满需要很大力气,大概差不多是委屈、压力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而让箭离开弓,有的时候只需要一句话,而那句话总是能戳穿男人最硬的铠甲。
“爹...我亲手杀了...一个我最尊敬的人。”刚才还坚强如同磐石一般的小五子,此时此刻像是回到了小时候自己犯错哭鼻子的样子。
“爹听着呢,你也是有苦衷的是不是。”老陈小时候那一副严肃的话语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的话语。
“魏爷...魏爷糊涂啊...”小五子用手不断地擦拭眼珠,好像希望能够用手止住从眼角留下来的瀑布。
老陈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听着小五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得一清二楚。
“你总是问,咱们家床头底下那个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老陈颤颤巍巍地用拐棍指了指屋内。
小五子痴痴一愣,好像想明白了什么,转头朝着屋内走去。
那是一个暗黄色小箱子,多年落下的灰尘早已经看不清箱子原本的模样。
“爹...”小五子小声疑问道。
老陈紧闭双眼,嘴唇微微说道:“你现在可以打开它了。”
小五子蹲下身子,用力地擦去上面的灰尘。
老陈好像是传承一样的自言自语道:“老伙计,当年你们陪着我走了不少路。我总是生气为什么不一口气打过去。后来才知道,大帅的意思。耽误了十几条性命,这些年我也是实在没脸见你们。现在好了,小五子算是争气,受了委屈,没有跑,这一点比我强,你们给我一个面子,你们以后跟着他,算是我老陈谢谢你们了。”
老陈说完话之后,小五子轻轻地打开了里面的一件用棉布包裹严实的长条物件。
“这是?北燕强弓!”小五子顿时视若珍宝的说道。
老陈接过布条,挑了挑眉头,将包裹长条的棉布慢慢褪去,露出一把样式老旧的弓箭,弓箭整体乌黑,箭把之上一个燕字刻在其中。
老陈扔掉拐杖,那一瞬间那个曾经少年英姿的男人好像回来了一样,老陈用尽全力一拉,竟然拉了两个满弓。
老陈将弓箭抛给小五子,大笑着说道:“这把弓算是有了主人了。”
小五子如获至宝。
还未等小五子说话,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
“这把弓,正是北燕第一代斥候才会使用的硬弓,长枪弯刀,铁斧重甲,来去如飞,善骑善射。”一个年轻人推开柴门,对着小院内的两人轻声说道。
小五子觉得面前这人似曾相识,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在哪里见过,同样有这种感觉的还有老陈。
“陈怀甲,北燕老鹰之一,斥侯营一等校尉。”
听到年轻人直接讲出自己的真实身份,老陈顿时心中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