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何谓梦魇(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走了没多久,黑暗不再,白昼如常。目之所及,这是一个花的海洋,粉的世界,桃花漫天飞,溪水山下流,花中精灵摇曳生姿欢喜舞动,由花瓣铺就的路一直延伸到中央一颗巨大的樱花树下。

风过无痕,一场樱花落雨,千年等待,千年孤寂。

“竟然真的走出来了!”小白目瞪口呆,这狗血阵法是谁想出来的。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主意。”话虽如此,笙璇也是心有戚戚然,这次纯属歪打正着。

小白在一旁看着花丛中飞舞的精灵,也忍不住飞过去和它们玩闹起来。

沿着花海一路向前行,非离眉头越皱越紧,这里太完美了,美得不太正常,他转身正想提醒笙璇小心点,忽然一阵狂风怒起,满天花瓣迷了他们的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笙璇蓦然发现离儿和小白不见了,铺了一地的桃花樱花花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凋零枯萎,原本的绿树成荫,顷刻只剩下扭曲着的暗黑树干,伸出的枯枝蜿蜒曲折,就像,就像被活活掩埋窒息而亡的人,临死前挣扎伸出的手。

“离儿,小白,你们在哪里?”笙璇四下焦急呼唤,空谷传响,可是无人应答。

又一风起,于花瓣朦胧之中,笙璇看见一抹白色身影慢慢向自己走来。风停歇,繁花落下,惊现一张笙璇做梦都不会忘记的面容。

笙璇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一声轻喃欲出不出。

“怎么,多年不见,你连自己师父都不认得了吗?”来人羽扇纶巾,一把清绿玉笛佩戴腰间,相似的潇洒不羁,熟悉的轻狂自傲,正是笙璇做梦都不敢梦见的清源师父。

“师父,对不起,我……”一直以来讳莫如深的伤口突然被撕裂开来,笙璇垂首呆立了半晌终小心翼翼开口,语气夹杂无尽悔意,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砸落暗黑的土地,浸润开去却似殷红的血色。

“呵,对不起?你对我所做的岂是一句对不起可以偿清!我那养在深闺的宝贝徒弟可能不知道吧,明明意识还在魂魄尚存时,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在岩浆中慢慢融化,及至骨头都全部融化掉,皮肤瞬间化为焦炭,血肉一点点被蒸熟的那种痛!真想让你尝尝呢……”翩翩佳公子只瞬间化为恶鬼修罗,他舔了舔自己干裂起皮的嘴唇,轻轻撩起衣袖,露出衣服里面的森森白骨,眼里终于显露出刻骨恨意,恨不能将笙璇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见笙璇默然无语,清源继续低低述说着,“可我以命换回来的徒弟又是怎样对我的呢?没有悔意,不思进取,安平享乐的活着,竟还有脸去做别人师父!璇儿,我的徒弟,正视你丑恶的内心,正视这无法更改的过错吧,不要再逃避了,你一直躲不掉的……”

清源低沉且威严的声音,听在笙璇耳里却如同末日的审判,她的清源师父,一直率性而为,不受拘束的清源师父,却永远被困在了龙焰山的岩浆底下,不见天日。

笙璇颤抖得几乎站不稳,胸口急速喘息,伤心到极致,需要咬紧牙关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咬到舌头,她断断续续道:“师父,清源师父,我真的知道错了,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的,只是……只是不能是现在,我……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我还有人,放心不下……”

“借口!都是借口!我知道你根本就是怕死!怕死!”飓风四起,枯黄落叶迷了笙璇的眼睛,一时看不清晰。

清源突然狂躁起来,他将手臂高举,口中念念有词,漩涡状聚拢的飓风将他的身体托于半空,他的发丝散乱着,眼睛显露危险的红色。

“是真的!师父你相信我!”笙璇急切靠近飓风中心,俯身来到清源脚下高声辩解道。

“真的吗?”清源听罢竟然真的慢慢安静下来,他忽而飘到笙璇身边转圈,眼带孩子般的迷茫,又呵呵大笑起来,笑声如泣如诉。

“要我相信你,除非你也跟我受同样的苦楚,看到那边的烈焰了吗?我要你跳入火中,将火焰底下的那颗蛋拿给我。”清源手指指向的地方,枯萎的樱花树干不知何时被一圈烈火包围,火越烧越旺,树干被烧成飞灰,而在烈火最底下,笙璇分明看见一颗金色的蛋在俏皮滚动着,好似在火中游泳般,自得其乐。

“好,只要清源师父你肯原谅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笙璇义无反顾往火焰走去,神色愈发空茫,好像心中只有求得原谅这一念头,连自己在做什么都顾不得了。

看着笙璇越走越近,清源脸上渐渐显露出得逞的讥讽,凡人,真是愚蠢,真是可笑,永远胜不过内心的恐惧。

正得意之际,突然间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清源忍不住俯身哇一口吐出黑血,跪倒在地,然细看你就会发现,那被吐出的黑色物体竟然不是血,污臭黏稠,有一只只浮动的手在流动的液体里挣扎嘶吼,似要破血而出。

清源手抖着用衣袖擦干嘴边污渍,震惊道:“怎么可能!这世上竟然有人能破得了我的空间结界!我不相信!”

可由不得他不信,当清源惊恐转头,只看到另一端空间结界被生生撕开,清源不敢置信地看着凝聚自己大半灵力的空间结界葬身火海。

一个红衣身影从结界中浴火而来,长发妖娆,无风自动,眼若冰霜,阴冷却疯狂,那人所到之处万物皆为焦土,那样旷古烁今的气势,绝非凡人所有。

就在清源因惊恐想要逃跑之际,原本意识涣散,慢慢走向樱花树干的笙璇突然转身,一棵桃花木刺毫无预兆穿透清源的身体。

“为什么?”清源倒地,看着由被刺穿的伤口处慢慢腐烂消失的身体,一点点化作脓水,渗入地下,眼里满是不甘与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