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张问挑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的光景,回头说道:“本官一定将上虞生的事,拟成奏折报上去。”
黄仁直摸着胡须摇摇头:“不必不必。”
张问听罢心下有些疑惑:“不必?我怎么记着您和沈云山沈老爷是朋友来着。”
黄仁直微微一笑。
张问还在气头上,没顾上理会黄仁直这蹊跷的表情,“再说了,这税监横行祸害的也不只这一家一户。”
张问话还没说完,黄仁直眯着眼睛一指张问:“正是这个道理,大人。“
张问不解。
“这税监横行不是一朝一夕之事,祸害的也非沈家独门,亦不是我上虞一地。这事要报,但要掂量着报。”黄仁直说话间凭空画出一张官位图,指着最底层,“这是大人您,县令,官拜七品,“他的手一直往上抬,知道直指屋顶,“这是我大明圣上。”他的手从“皇帝”的位置上落下一点点,继续道,“这,是黄公公背后的人。“他留一点时间看张问脸上渐渐积起的阴云,又浅浅一笑,“所以啊,大人,暂且不论您这折子能不能从这底上递到顶上,也不论上头的人万一看到了,能不能把一个小小上虞县放进眼里。就光想,您这往上递折子的中间,万一上头有人砸下点东西,以您现在之力,扛得住吗?”他这一问并不是在等张问的回答,张问明白。
“那以您之见,谁扛得住?”
黄仁直摇头。
张问想起了跪在午门前的东林党人和那一众奸笑的阉党,只好放下紧握的拳头,挥空拳不可怕,怕的是绵软无力的拳头
不出两天,张问就得到消息,那税使黄齐又出了两招。一招就是在各道路码头设关收税,凡过路的船只货物都要提税;第二招便是强行向机户征税,规定每张机纳银三钱,产纱一匹纳银二分,产缎一匹纳银五分。
张问坐在签押房里,和黄仁直喝着茶,谈论着这件事。张问摇头叹气道:“如此做法,非得激起民愤……”说罢用余光注意着黄仁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