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馆老板对当年的事情能够了解的也就只有那么多,把自己亲眼看到过的讲完了,后面的事倒是态度挺严谨,没有凭借自己的主观创造力胡乱发挥,大体就变成了“当下年轻人的素质”以及“老父亲的一片苦心”这两大主题。
宁书艺和霍岩就着他的絮叨把泡烂了的方便面吃完,填饱了肚子,又陪旅馆老板聊了聊,时间不早了,便各自回房休息。
这小旅店本身就是一栋老居民楼的底层,环境条件都很一般,房间里面和床铺被褥都带着一种潮湿黏腻的触感,甚至还有一点淡淡的霉味儿。
宁书艺不算是一个对环境特别挑剔的人,但是面对这样的环境也只有苦笑叹气的份。
有一得必有一失,既然是奔着从旅馆老板嘴里套出一些当年旧事这样一个目的来的,并且这个目的也已经实现了,那也不好再有什么过多的要求。
反正就是一宿的事儿,一咬牙,凑合凑合就过去了!
心理建设做好了,但面对这样的床铺被褥,宁书艺还是有一种不想去碰的感觉。
正在她打算裹上大衣靠在床边眯半宿的时候,身后传来敲门声。
“宁书艺,是我。”门外传来霍岩的声音,似乎是怕她冷不防听到敲门声会紧张起来似的。
宁书艺打开门,看到霍岩手里提着他的那件长大衣。
“这个给你。”霍岩把手里的大衣不由分说地塞到宁书艺怀里,“我不敢说自己的衣服有多干净,肯定比这里的寝具强。
你把我这件铺下面,盖自己的大衣,凑合一宿。”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宁书艺连忙叫住他:“那你怎么办?”
“我下露水的天在外面都幕天席地睡过,不要紧。”霍岩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这些,转身就回了他在隔壁的房间。
宁书艺重新关上房门,手里面霍岩的大衣又长又厚,铺在床上就像一个床单一样,宁书艺只要稍微蜷缩一点,几乎可以把整个人都缩在上头,不用碰到一点旅馆脏兮兮的床单。
再把自己的大衣盖在身上,保温也足够了。
宁书艺这一夜睡得舒服安稳。
霍岩不抽烟,不喝酒,又注意个人卫生,平时还会在家里用一点线香来熏一熏,大衣上也浸着一种淡淡的檀香味儿,闻起来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被这种气息包围着,就连屋子里面的那股潮湿气味儿也被冲淡了许多,没有给宁书艺造成任何的困扰。
第二天一早,小旅馆肯定是没有早饭的,两个人出门的时候顺便办理了退房手续,到附近找了一个早餐铺子吃了顿早饭,到初中那边走了一趟。
二十年过去,当年的班主任都已经过世了,其他任课老师即便没有退休,估计也快了,想要从这边的老师口中再打听到当年的什么事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两个人这一次过来只不过是想要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调一下当年武子衡的学生档案,看看有没有关于他父母的信息。
毕竟二十年前户籍信息还没有实现联网,就连身份证都还是一代,那会儿武子衡就已经因为死亡而注销了户口,随后没多久他的母亲也因为投水自杀认定死亡,最后连他父亲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