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瑶回眸,唇红齿白的少年郎依旧坐在角落,桃花眼怔怔凝视她的背影,眼瞳里似蒙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见她回眸望来,便又假装不经意地收回视线。
贺瑶想,他分明是在意她的。
他嘴上嫌弃道:“快走、快走,没得在这里碍眼。”
贺瑶不走了。
她折返回来,在元妄跟前单膝蹲下,认真地捧住他的脸,“在官府眼里,劫富济贫行侠仗义,与犯罪无异,将来审判下来,你会死的。”
“死就死呗,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元妄满不在乎,唇角挑着轻蔑的笑,“有什么可怕的?”
少年轻狂,对将来无所畏惧。
贺瑶眨了眨杏子眼,不知怎的心底弥漫出浓浓的心酸和委屈。
她渐渐红了眼眶,忍不住捣了元妄一拳,“脑袋掉了,就不能跟我斗嘴了,也不能跟我打架了!”
元妄顿了顿,小声道:“你得了清净,还不高兴吗?”
“也没人送我首饰,没人给我置办一座大宅子了!”
少女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元妄心底尽是不忍,嘴上却倔强道:“贺岁岁生得花容月貌,只要你愿意,顾停舟肯定会送你许多好东西,他家那么有钱,比我有钱多了,你就要当顾少夫人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还要我怎样把话说明白?!我不欢喜别人送的,我就欢喜你送的,成不成?!旁人送我金山银山我也不高兴,你送我一根桃花枝,我都格外喜欢!”贺瑶呼吸急促面颊绯红,突然抱住少年,“碗口大的疤,得多疼呀!我不乐意你受疼……”
她猝不及防地哭了起来。
温热的泪水染湿了元妄的衣襟,顺着他的脖颈滚入胸腔,令他的心发烫得厉害。
牢狱昏暗。
元妄的面容隐在昏惑里,唇角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在他们凉州,只有最没用的男人,才会惹女人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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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安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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