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越近，顾北的心跳就越快。

站在大门口，好半晌都没敢进去。

“干什么呢？”

顾孝武打外面回来了，看见顾北站在门口发呆，随口问了一句。

“啊？没……没什么，爸，您这是打哪来啊？”

顾北赶紧岔开了话题。

“从厂里来呗，你这当老板的，对自家的产业一点儿都不上心，那么大的工厂，你都扔给我，就算有小白帮忙，也够我受的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顾孝武心里其实还是挺得意的。

自己的儿子有本事呗！

这会儿正是晚饭过后，邻居们出来乘凉的时候，胡同里坐着不少老头儿老太太，顾孝武的话，被他们一字不落的听了去。

可酸死我了！

邻居们看过来的眼神，有羡慕，自然也有嫉妒。

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谁家有点儿什么事，立刻就能传的沸沸扬扬的。

顾家的大儿子是个有本事的。

唉……

瞧瞧人家！

至于顾孝武说的那个“厂”，邻居们也都知道，去年年底曾扩张过一次，原先只有几百号工人，现在已经两千多了。

胡同里不少邻居家里都有在食品厂上班的人。

顾北听着，心里一阵阵的尴尬：“爸，咱们先回屋，回屋再说。”

顾孝武也显摆够了，当先走了进去。

“对了，你这次又去哪了？小旭说你有事去了宁波，南南在那边怎么样？”

之前顾南去宁波，是顾孝武亲自送过去的。

可到了那边，只住了一天，他就被急于证明自己已经能够独立生活的顾南给忽悠了回来。

因为这事儿，李素芬可没少跟顾孝武吵架。

大闺女第一次出远门，当爹的居然不等闺女安顿好，就跑回来了。

听到顾孝武提起顾南，顾北的心里更是一阵发慌。

咋整啊！

这次的事儿太大了。

“工作上的事！”

顾北敷衍了一句，正想着好好琢磨琢磨等会儿要怎么和李素芬说，就见李素芬抱着顾茗从屋里走了出来。

“回来了？”

“嗯！”

顾北应了一声，走到跟前，逗弄着顾茗。

这时候，陈小旭也出来了，抱着顾芊。

顾北赶紧给陈小旭送去了询问的眼神，结果，陈小旭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只顾着跟小女儿玩。

“别在院里杵着了，进屋吧！”

“妈！”

顾北决定了，与其悬着心，不如早点儿坦白交代，还能争取个好结果。

“怎么了？”

李素芬掏出手绢，在顾茗的脸上一通擦，臭小子大了一点儿，正是淘气的时候，每天都没个消停劲儿，特别是卫生问题，顾茗身上的衣服差不多一天就得换一套。

“说话啊！”

顾北一咬牙：“妈，南南有男朋友了！”

男朋友！

李素芬的双眼立刻就亮了，赶紧把顾茗塞到了顾孝武的怀里。

“小北，你……说真的？”

见顾北点头，李素芬突然间感觉仿佛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被人给挪开了。

“那你这是……你去宁波，是不是就为了看南南的对象？”

呃……

“妈，我这不是给您打个前站，过去看看南南的男朋友什么样，要是个不靠谱的，坚决不能同意！”

“放屁！”

李素芬不等顾北说完，一巴掌就拍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觉得不靠谱？万一你看错了呢？找对象，关键还是得看南南的意思，我这当妈的都得靠边站！”

一边说，一边还不停搓着手，看上去还紧张了。

“小北，快跟妈说说，南南的对象怎么样？干什么的？多大了？哪人啊？”

李素芬直接甩过来一大堆问题。

“我看着……挺好的，工作是演员。”

顾北说着，还在偷偷观察着李素芬的表情变化。

当听到顾北说“演员”的时候，李素芬的倒是没怎么在意，她也是文艺工作者，对那一类人有着明显的好感。

“家是香江的，年龄……比南南大一点儿！”

“大多少！？”

知子莫若母，顾北声音稍许变化，都能被李素芬敏锐的捕捉到。

顾北瞧着，今天不说实话是不行了。

“大……11岁！”

“老头儿啊！”

咳咳！

顾北一口气没喘匀实，差点儿把自己给呛死。

“妈，大11岁，人家今年也才37，怎么就老头儿了！”

“还不是老头儿？”

李素芬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了几个字。

“妈，您冷静点儿，刚才您还说，南南找对象全凭她自己的喜好，您现在又……”

李素芬根本不搭理顾北，只是恶狠狠的说：“知情不报，说说吧，我该怎么收拾你！”

呃……

果然，又被自家小妹给坑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