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翻了翻,与曹太后当时挑选的差不多,那就这样吧。
“朕没有什么意见,戴大伴,你将名单送去慈宁宫,让母后再看看。还有,让礼部抓紧时间,老十四家的老幺都娶第十八房小妾了,朕的大儿子至今还是个雏!”
呃……
贾琮瞪大了眼珠子,戴权倒是见怪不怪,躬身称诺就退了下去。
哪怕戴权已经离开,皇帝依旧愤愤不平。
“弘儿已经十六,按虚岁算,快要十八的人了,连女人的手指头都没碰过。老十四倒好,自己祸祸了不知多少姑娘,他那几个儿子都有样学样,老幺今年才多大,十三还是十四,硬是娶了十八房小妾。女人多的名字都记不住,竟然用节气命名……”
陛下啊,您的怨念为何这么深?难道是您也要用节气为后宫佳丽命名?
贾琮在心中暗暗吐槽,皇帝跟贾琮发泄了一阵后,有些意兴阑珊。
“算了,他的犬儿子怎能跟朕的龙子相提并论。”
您官大,您说的对!
贾琮猛点头,皇帝老怀大慰:“行了,你回去吧。贤妃那边你多看着些,这几日就别出门了,好好在家陪贤妃玩吧。”
说是玩,实际上皇帝还是担心背后的人在动手。贾琮人小鬼大,有他在荣国府看顾着,他也能放心些。
宫门前被堵住的官员越来越多,赦大老爷与忠顺王爷尽职尽责,没官凭就是内阁大学士都不得入大夏门。
贾琮跟赦大老爷打了声招呼,登上马车慢悠悠回了荣国府,宫门前的喧嚣越来越远,晃晃悠悠的马车让贾琮困倦起来。
回府后去了趟荣禧堂,老太太不在,姐姐妹妹们也不在,贾琮也懒得去园子里晃悠,跟留守荣禧堂的鸳鸯叮嘱了一声后就回屋子里睡下了。
这一觉倒是睡得踏实,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吉祥、如意端来水盆、帕子。
“爷,老祖宗说让您醒了去趟荣禧堂,二爷从江南送来了信。”
……
往南千里的金陵城依旧暖风迷人醉,琏二爷如今总领江南诸州府千户所,位高权重,整个金陵城谁敢不给他面子。
秦淮河畔画舫一艘接一艘,贾琏今日受邀前来,刚登上画舫不久,怀里就被塞了俩温香软玉。
“想请琏二爷喝上一杯可真不容易,不是公务繁忙就是夫人不许。今日总算把琏二爷给请出来了,果然还是周家主面子大,我等今日算是托了周家主的福,有幸能与咱们琏二爷喝上一杯了。”
说话的人是金陵卫指挥使姚兵凌,虽说贾琏的官职要比他低上一级,但从实权来说,贾琏是他高攀不起的存在。
从三品的右武卫指挥同知、龙禁卫金陵镇抚使,远不是他一个正三品的地方卫所指挥使能比拟的。
至于他口中的那位周家主周显宗,贾琏却不得不谨慎对待。此翁不过地方士绅,身上唯有的虚衔还是花钱买的,但他还有一个身份——南直隶总商会会长。
他的三个儿子有两人在朝中任职,其中长子周孝德,官至从二品广东承宣布政使司左布政使。
次子周孝仁从军,常德卫指挥佥事,官正四品。唯有幼子周孝平在家辅佐自己处理家事,不过身上也已经有了举人功名,据传也是金陵名士,出了名的大才子之一。
根据龙禁卫的存档记载,周显宗初时不过普通乡绅,昭武十八年夏,圣驾南巡金陵,周显宗进贡颗粒饱满的稻穗,说是圣君在世方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此处略去不要脸的龙屁一万字)……
当时圣人刚刚从漠北大胜归来,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膨胀之中,看完了万言书后,亲自召见了周显宗。
召见时说过什么贾琏不清楚,不过周显宗应该极其会来事,因为离开御前时他已经穿上了六品官服,身上挂上了户部主事的虚衔,周家甚至获得了皇商的资格,开始经营丝绸生意。
此后十年,周家逐渐控制了金陵府的丝绸买卖,甚至在昭武四十九年时,大半个南直隶的丝绸买卖都得周家说了算。
元祐元年,南直隶的商人公推总商会的会长,甄家为正,周家为副,直到甄家老太太病逝,周显宗接过了甄家的位子,成了南直隶总商会最大的实权掌门人。
贾琏在金陵的布局开展的并不怎么顺利,其中最大的阻力不是承宣布政使司或者提刑按察使司,反而是控制着大大小小南直隶命脉的金陵总商会。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按说贾琏身为龙禁卫金陵镇抚使,皇权特许大权在握,在面对南直隶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他总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难啊!
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条画舫上的人控制着南直隶的衣食住行,但凡龙禁卫抓了其中一人,南直隶的物价就能一日三涨,让他投鼠忌器。
“琏二爷怎么神思不属,难道是身旁的美人不润?还是杯中的美酒不够香?”
姚兵凌遥敬,贾琏抛开了心中的烦闷,脸上挂上合适的笑容回敬道:“姚将军说笑了,美酒佳人谁能不喜,我只是在担心回家后家中悍妇堵门,不让我进屋睡觉啊。”
哈哈哈哈……
画舫中的人无不哈哈大笑,贾琏之妻王氏的泼辣,金陵城鲜有人不知晓,平日里贾琏在外多有提及,这也是别人不再送女人给贾琏的原因。
送一个死一个,送一双死一双,王氏之狠辣,直接上人死了送女人拉拢贾琏的心思。
按说女子善妒乃七出之列,但王氏的身份可不比贾琏低多少,人家有个正一品九省统制的亲叔叔,想来琏二爷在家中的地位……
唉,可怜人啊!
堂堂荣恩伯世子,三品大员,战场上杀得倭寇哭爹喊娘的猛人,后宅竟然只有一个小妾,能不可怜吗?
贾琏就维持着这样的可怜人设,在画舫上过了把手瘾,当周显宗想要借酒酣之时说一说正事,贾琏含糊了好一阵,随后看了看天色。
他的脸上满是悲愤:“今日蒙诸位款待,在下感激不尽。可惜家中那啥大家都知道,我就不久留了,改日寻机会由我坐庄,请诸位畅饮……”
周显宗愣了愣神,不过最后也并未多做挽留。
贾家的事大家都清楚,王氏曾手持利刃将秦淮河畔的秦楼楚馆翻了个底朝天,当时要不是姚兵凌帮忙拦着,琏二爷胯间说不定就要染血了。
此等悍妇,真是可惜了琏二爷绝色之颜……
姚兵凌看着远去的贾家马车,为难的说道:“周老,您看这……”
周显宗不以为意,摆摆手说:“无妨,贾琏方才也算是泄了口风,既然皇家的船队出海之事已经定下,那咱们也可以组建船队,跟随皇家船队一同西去。不过此事还得让人去京中探探路,市舶司的税实在是太高了,看看有没有办法能免了市舶司这一节。”
……
贾琏将王熙凤带了过来,并未住在贾家老宅,反而直接住进了金陵镇抚司的后院。
平儿给贾琏洗完了脚便退了出去,王熙凤慵懒的斜靠在枕头上,盯着贾琏浑身打量,那双丹凤眼好似在说话。
她还嫌弃状的用手扇了扇鼻子:“二爷可真是有兴致,妾身把平儿这等人间绝色都送到你的床上了,二爷还惦记着去秦淮河边。”
贾琏笑了笑说:“平儿若是人间绝色,那凤儿你就是天上的仙子了。来,让爷摸摸,看看仙子的肌肤是否滑若凝脂……”
说着他便扑了过去,将佳人拥入怀间上下其手……
在外间伺候的平儿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不由俏脸通红。她跟着王熙凤嫁入荣国府,如今变成了荣国府琏二爷的房中姨娘,不知多少人羡慕她的好运。
当然,她自己也很满意如今的生活。二爷早年间还很荒唐,流连于秦楼楚馆之间。
可如今的二爷乃世间大英雄,江南不知有多少人在口口相传,荣国府琏二爷是倭寇眼里的鬼面阎王,是江南百姓的保护神。
这样的男子,是她平儿的男人……
哐当!
里屋的一声响动将陷入遐想的平儿惊醒,她正不知该不该进去时,里面传来贾琏惊慌的喊声:“平儿,快去找大夫……”
?月票??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