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斗棋斗武非为癖,杀人杀己尽入魔(2 / 2)

道缘儒仙 鬼雨 16104 字 2019-09-16

叶昊天微微摇头,心中颇不以为然。环顾四周,但见大部分的倭人神态木然,仿佛对此事已经司空见惯一样,只有匡玄大师和几位和尚高悬佛号诵经不止。

足利义满吩咐手下将尸体抬下去,同时高声宣布:“横纲的死深合武士之道,本将军封他为横纲武士,由横纲而至武士,他是大和民族第一人也!厚葬之!”

台下之人一片欢呼之声,似乎在庆祝一个神话的诞生。

叶昊天摇头不止,看来这些人中魔已深,完全失去了正常的人性。他望着眼前的足利义满,觉得其面目也渐渐狰狞起来,禁不住心中愤恨,口中问道:“大将军,这就是贵国的武士?这就是贵国的武士道?”

足利义满走上高台,仿佛在布道一样高声宣讲:“不错,这就是我国最高贵的武士道!什么是武士道?它的精神就是果断地死,毫不留恋、毫不犹豫地死。对于武士而言,只有死才是真诚的,其它的功名利禄都是梦幻。当一个人舍弃名利,以‘死身’来义勇奉公的时候,就可以看到世间的真实。我们的武士追求的是精神上的优越,只有在心理上先战胜自己,才能战胜别人。先做到‘不要自己的命’,才能完成‘要他人的命’。这便是我们日本武士强人一等的道德律。”

讲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眼中的神光扫视了一遍台下众人,仿佛怕大家不能完全领悟自己的意思,接着道:“大家都知道,要想成为一个真正的武士,必须从小开始培养,五岁时开始杀狗,十四、五岁开始学习斩首。如此从小带刀成长,养成杀人如麻的习惯,才能成为大和民族真正的武士。”说到这里他还举了个例子,“从前有位知名的将军,为了培养儿子过人的杀气,就在他管理的衙门内,排列十人让儿子尝试斩首。儿子连斩九人,看第十人是强壮的年轻人,就说‘已经斩够了,那家伙让他活吧’,那人才免斩得救。”

听了这番话,叶昊天心中冰冷,整个人仿佛掉进冰窟一般:这哪是武士道?明明是杀人道!这些武士从小培养杀人的心性,再配上绝对的忠君之道,那就是标准的杀人利器了。这便是盘桓中土无恶不作的倭寇的本来面目!杀人如麻的倭寇就是如此训练出来的。这样的杀人狂魔竟然美其名曰“武士”!

叶昊天的心里既愤恨又悲哀:“这些人已经入了魔,还能拯救回来吗?”他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似乎很难。

这时台上的足利义满忽然将手一挥,高声叫道:“大家起立,恭迎奈川国师入场!下面才是真正的武道争雄!”

闻听此言,台下的观众面现惊喜之色,“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不知由谁开始有节奏地呼唤着:“奈川……国师,奈川……国师……”声音越来越大,加入呼唤的人越来越多,渐渐形成一波又一波的声浪。

在众人欢呼声中,一个黑衣汉子从高台后方的神殿中走了出来,径直地向着台上走去。

正在这时,叶昊天的心底忽然传来龟镜的声音:“主人小心!这人的神仙罩不知何故完全开放!功力甚高,属于上清天神,居于神仙榜三千八百位左右!”然后是九品莲台的声音:“此人心性险恶,真实佛心数极低,几乎快赶上真神四大门徒中的木坦了,毫无疑问是一位标准的大魔头!”

叶昊天吃了一惊,没想到妖人之中竟然有如此顶尖的高手,心中不禁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未雨绸缪准备得当,不然今天就很难收场了。

黑衣汉子站在台上,向着台下诸人用力挥手,大声鼓噪道:“大家说,谁是大和民族最伟大的武士?”

台下回答声此起彼伏:“奈川国师,只有奈川国师才是千年难见的武士!”

奈川满意地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们说,什么是我们大和民族武士道的灵魂?”

这次台下众人异口同声轰然作答:“视死如归,为君效命!”声音极响,震得周围古木上栖息的乌鸦尖叫着飞了起来,大概以为发生了山崩海啸。

叶昊天皱起了眉头,兰儿已经捂上了耳朵。

奈川微微颔首,面上现出讥笑的神色,随后说道:“支那人说‘父有过’,子‘三谏而不听,则号泣而随之’,但是如果‘君有过’,臣‘三谏而不听,则逃之’。大家说,君有命而不从,这算什么?”

台下的人放声狂笑,大家众说纷纭,乱作一团。

此刻依旧站在台上的足利义满将手一挥,让大家安静下来,大声代答道:“大家不要笑,这就是支那儒家的‘士道论’!他们粉饰贪生怕死的私心,说什么慎于人伦而注重君德,其实是贪生怕死,胆小如鼠!看看我们的武士,死得多么干脆!主君要他切腹他就切腹,要他抹脖子便抹脖子,这才是我们大和武士自古以来就有的美德!”

台下诸人齐声欢呼。欢呼声未歇,足利义满的声音又传了出来:“有请中土高手上台,让我们欣赏真正的武道争雄!”

南宫英跃跃欲试,却被叶昊天一把拉住。

西门龙微微一笑道:“小兄弟,就为了这个将我请来?”

叶昊天跟着微微一笑,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用一道神识透了过去,最后叮嘱:“拿下妖人,千万别让他走了!”

西门龙闻言先是惊异地看了台上的奈川一眼,然后“呵呵”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心底却将一道神识透了过来:“老了,不中用了,竟然看走了眼!老夫尽力而为吧,若是被他逃了你可别怪我。”

叶昊天“嘿嘿”笑道:“若是出师不利,我要把开发乌铊金的分红增加一成!您老看着办吧。”

西门龙佯怒道:“狮子大开口!竟然以此要挟我,我打道回府,不干了!”一边说着一边却慢腾腾地走上台去,对着奈川点点头道:“小伙子,请问我们如何比试?是否点到即止?”

奈川冷笑道:“你才多少岁?敢叫我‘小伙子’!不怕笑掉大牙!老夫今年……哼,不说也罢!”接着面色一变狠狠地道:“什么点到即止?哪有这种规矩?武道争雄,不死不休,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还有什么好说的?来吧,准备出手!”

西门龙看着对方狰狞的面目,淡淡一笑道:“这地方也太小了吧?哪能施展得开啊?”

奈川眉毛一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京都东南五十里有一片荒野,你要觉得此处无法施展,我们就去那里比试。”

西门龙故意装糊涂:“裁判要不要跟着去?”

奈川不耐烦地一摆手:“要什么裁判?胜者将人头带回,裁判自然知道谁胜谁负!”说完转身腾空而起向东南方飞去。

西门龙慢吞吞地纵起身形,双脚在树梢点了两下,才勉勉强强跟在奈川身后去了。

在场众人全都站起身向着两人飞去的方向遥望。

时候不大但闻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飞沙走石,日月无光,仿佛转眼就要天崩地裂一般,就连远在下鸭神社的人也被吓得心惊肉跳,一个个面色如土,差一点就要狼狈逃窜了。

不到盏茶工夫,却见西门龙从树梢掠回,将血淋淋的人头向台上一掷,对着叶昊天“嘿嘿”一笑道:“幸不辱命!”

在场的倭人全部呆住了,每个人都傻傻地看着台上的人头,好半天没人能说出话来。武士道的豪言犹在耳边,千年难见的武士却已身首异处!这一切显得那样的不真实,每个人都在怀疑自己是否做了一场梦。

南宫英吃惊地看着面前从容来去、挥洒自如的西门龙,明白这人的功力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倍,不禁连带着对站在身边的叶昊天佩服得五体投地。

偌大的下鸭神社变得鸦雀无声,直到一个灰袍老僧从神殿中走出来,在足利义满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这位先前神气活现的大将军才稍微恢复了一点神志,对着台下众人挥挥手道:“比赛还没有结束,鹿死谁手还不好说。我们还有歌舞伎、茶道和禅宗说法,只要赢了余下的几场,胜利还是我们的。”然后对着叶昊天恨恨地道:“专使果然不俗,没想到竟然请来如此高手!好,好,好!明日巳时开始比赛第三场——歌舞伎!我倒要看看贵国还能不能一帆风顺下去!”

回到客店,叶昊天问西门龙道:“人头被你丢在台上,那人的元神呢?是否溜走了?”

西门龙颇为自负地拍了拍自己的腰间,笑道:“自从上次被袭之后,我可是做足了准备,每次出门都将西门世家的传家之宝、居于神器排行榜二十八位的元始玉净瓶带在身上,你看看,这次不就用上了!”说着他从腰间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淡黄色玉瓶来,十分得意地说道:“这是我在五万年前,花了一千五百八十亿神丹币从前任黑帝共工的儿子手中买来的,当时的神丹币不像现在这么不值钱,为了买它几乎罄尽了所有的家产,害得家人跟着喝西北风熬过了八百年。到如今,玉净瓶的价值翻了上百倍,要是拿去拍卖,可以卖到十万亿神丹币!”说完笑个不住,显然对自己的果断投资很满意。毕竟像这种神器榜上有名的东西每个都是世上罕见的宝物,向来是有价无市。若是有人愿意出售,买的人还不如过江之鲫?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叶昊天也跟着呵呵傻笑,笑的样子有些怪异。

兰儿禁不住莞尔一笑,因为她明白叶昊天如此开心的原因:若是将开天九宝随便卖出去一件,还不够吃喝一辈子!

这时,但见西门龙对着元始玉净瓶念念有词,接着沉声问道:“你是何方妖孽?为何留连此间?玉净瓶中无人能呆上一时三刻,快说,再不说就要形神俱灭了,连个遗言也无法留下!”

玉净瓶中传出一声低低的狂吼:“快放我出去!你这混蛋,知道我是谁?再不放我叫你满门不得好死!”

西门龙一听就火了,紧跟着便要念动咒语将这人快点儿炼化。

叶昊天却摆手将他止住,跟着对瓶中人说道:“你且回答我几个问题,若是答得不错,我便做主给你一个改恶向善的机会。你先说说看,你自己究竟是谁?怎么做的倭国国师?”

瓶中人气哼哼地答道:“我乃真神座下七十二魔帅中排名第二十三位的吴良!奈川国师算个鸟?早让我捏死了!”

叶昊天听了心中一动,接着问道:“你功夫不错嘛,怎么在魔门中排名这么低?”

吴良没好气地道:“这还低?魔帅仅居圣子、圣使和十八圣徒之下,地位崇高,每人下辖八千圣灵、千万魔众,你不知道不要瞎讲!”话音未落,接着传来“哎呀”一声:“真邪门,我的足踝怎么软了?哎呦……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吧,我的脚快化了!”

叶昊天对他说的圣使、圣徒和千万魔众很是吃惊,连忙道:“我不信,你吹牛吹出破绽来了。倭国人口不多,哪来那么多魔众?要招魔众为何不到中土去?”

大概身处瓶中的滋味很不好受,吴良的脾气很快变得好了起来,老老实实答道:“上仙有所不知,中土是最难征服的国度之一,我们也不是没试过,结果两个师弟都折在那里,连影子也没有留下。”

叶昊天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会?中土人数那么多,恶人自然也多,应该会有很多人想加入魔门的。”

吴良开始呻吟起来,同时答道:“没那么容易。四圣使木坦曾经说过,要灭中土,先灭儒家,其中的关键在于监天尺……哎呦,快放了我吧,求您了。”

叶昊天没有理睬他的惨叫,接着问道:“为何倭国却容易被征服?”

吴良道:“倭国善变无根,美其名曰善于学习,所以学魔也很快。哎呦……哎呦……我的小腿也化了……我告诉你个秘密,说了放我出来,求您了……”

叶昊天不急不慢地道:“说来听听,若有价值我便将你从玉净瓶中放出来。”

吴良急不可耐地道:“真神十八门徒中排第十的毕黩今天在下鸭神社中出现了!毕黩的功力远远在我之上,他修的是暗魔,功法奇特,伤人于无形之中,跟我修的明魔不同……哎呦……我的膝盖也化了……”

叶昊天还是第一次听见明魔、暗魔的说法,禁不住问道:“什么意思?明魔、暗魔有区别吗?”

吴良“哼哼唧唧”地答道:“明魔就像我这种,想什么全挂在脸上,魔性完全暴露在外。如果像毕黩一样,将自己隐身于好人之中,魔性不露,杀人不流血,便是暗魔。哎……别问了……先放我出去……这些东西《玄玄魔经》里都有,只要修魔谁不知道?”接下来是一连串惨不堪闻的叫声。

叶昊天看兰儿皱起了眉头,连忙对西门龙道:“龙老,能不能将这人交我处理?”

西门龙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要这家伙有什么用?你要尽管拿去。不过这人魔性太深,若是放了必然为害人间。”

叶昊天探手取出镇妖宝塔来,“呵呵”笑道:“没那么便宜的事。我让他才出狼窝又进虎穴。看我这宝塔,深富玄机,特别适合教化恶魔,塔顶有一小孔,只有当他们改造完善之后才有逃生之望,否则就困在塔中一辈子吧。”

西门龙好奇地将宝塔取在手中,颠来倒去看了看,最后说道:“看起来跟托塔天王的宝塔有些相似,不过花纹更加细密一些,颜色更加深沉一些,难道比天王的宝塔还要厉害?嗯,看来可以卖不少神丹币。”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吴良从玉瓶中移出,然后在叶昊天的帮助下将其收进镇妖宝塔之内。

叶昊天表情严肃地胡吹乱侃道:“此塔跟天王宝塔本是一对,不过我这是雄的……”这样说的时候,他忽然想到:“若说监天御印有替身,九品莲台有替身,难道镇妖宝塔就没有替身?这样说来莫不是镇妖宝塔真的跟托塔天王的宝塔有什么关联不成?”

西门龙看他说话时神气活现的样子就知道显然是假的,心里只觉得想笑,整个人都变得年轻了不少。

这时,叶昊天的心底忽然传来镇妖宝塔的声音:“主人猜测不错,天王宝塔的神力不及我的一半……”

乍听此言,叶昊天差点跳了起来,见西门龙露出奇怪的神色,连忙顾左右而言他:“《玄玄魔经》……那是什么东西?”

西门龙撇了下嘴道:“连这个也不知道?你这昊天大帝是怎么当的?真是孤陋寡闻。《玄玄魔经》是一本魔经,里面记载了基本的修魔方法,说起来几乎每个仙人都或多或少地了解一些。就你刚才那问题,明魔……明着修魔的人极少,大多数人都是从暗魔开始修炼的,只有到了天下大乱的时候,或者到了修魔之人自觉功力到了极高的地步,才会将暗修转为明修,就像真神自己。”

叶昊天闻言明白了,不过还是有一些地方不太清楚,于是进一步问道:“修魔就修魔好了,为何还要有明暗之分?”

西门龙瞪了他一眼道:“暗修必须隐藏身份,所以顾忌太多,许多极端的功法都不敢修,否则身体将发生很大变化,要么头上长角,要么脸生绿毛,难以在人群中隐藏下去。明修则百无禁忌,比暗修快得多,而且不受天劫制约,所以几乎每个修魔的人做梦都想明修。”

叶昊天想也不想地又问了一句:“既然如此,那些人为何不明修?反而大多数人都选择暗修?”

西门龙收敛了面上的嬉笑之色,表情郑重地道:“这问题看似简单,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想得通,我也是不久前才从文殊菩萨那里知道答案的,其中的关键就在于神仙罩。神仙罩是一层自我封闭的罡气,封闭越紧保护越严密,同时对自己的束缚也最厉害。魔性讲究自由狂放,为所欲为,因此修明魔的人必须将神仙罩完全开放。不过那样一来很容易被别人识破身份,所以极易夭折。”

叶昊天这才明白吴良先前一直将自己的神仙罩完全开放的原因,不由得对魔门的修行增添了一些兴趣。真神十八门徒中排第十的毕黩便在下鸭神社之内,他修的暗魔又是怎样的呢?

叶昊天陷入了沉思。西门龙也坐在了太师椅上养神。

兰儿则静静地看着窗前的樱花,一面想着女娲所说的抟土造人神功,一面将心神沉醉在花香里。至于明魔、暗魔的这些分别,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反正有叶昊天算无遗策就够了。

过了一会儿,兰儿从窗外收回目光,转头望着叶昊天轻声道:“公子,现在天还早,我们去金阁寺吧。”

提起金阁寺叶昊天的心跳就加快了很多,当下忙道:“好,我也按捺不住,这就走。”说完他看了一眼西门龙,问道“龙老一块儿来吗?”

西门龙摆摆手道:“不了,你们去吧,我老了,不喜欢到处瞎跑,更不想插在年青人中间惹人嫌。”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兰儿微微一笑,一任叶昊天牵着自己的手出门而去。

快到金阁寺时,叶昊天问道:“你想好称呼了吗?”

兰儿抿着嘴微笑不语。

见到匡玄大师时,她先自跪下叩了三个头,然后才道:“圣王在上,宝定王之女朱兰儿叩见。”

匡玄大师面含微笑安然受礼,随后伸手将她托起,神色激动地道:“好聪明的孩子,竟然能猜出我的来历。不错,老衲就是朱英。真难为你们了,千里迢迢出使此地,要知道这可是贼窝啊!”

兰儿恭谨答道:“圣王不辞辛苦,身处敌营三十载,那是更加不容易!”

朱英上下打量了几眼旁边长身玉立的叶昊天,连声夸赞道:“好小子,竟然干净利落地连胜倭人两场,好心智,好手段!哎,今天出场的那人功力高深莫测,显然不是寻常人物,你们是从哪里请到的?”

兰儿听见他夸奖叶昊天,不禁心中高兴,代答道:“曾叔祖,叶公子身上的奇迹多着呢,就连您留在中土的监天尺也到了他的手里。”

叶昊天闻言忙将监天尺取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朱英。

朱英抚摸着多年不见的挚友,心头激跳不已,正想询问其中的经过,忽觉监天尺中透出一股浩然磅礴的力量,将他握尺的手毅然推了开来。他双手用力试图握紧神尺,然而竟然没有成功,只能眼睁睁看着神尺掉落地上。

他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不由得惊异不定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监天尺,心中充满了疑惑。

叶昊天也没有预料会有此事,不过略一思考便知道了答案。于是他将手一招把神尺收了回去,笑着解释道:“此事极为复杂,真是一言难尽啊。此尺已非原来的监天尺。经过重新锻造之后,它的神力骤然增强了上万倍,所以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得住的。”

朱英听得似懂非懂,然而看见监天尺好端端地被叶昊天握在手中,心中自然明白眼前的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

叶昊天看着此刻吃惊不小的朱英,淡淡一笑道:“前辈,倭国的天从云剑是否在您手中?”

这简直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朱英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飞身来到窗前,向周围看了看,生怕隔墙有耳。

叶昊天安慰他道:“前辈莫怕,整个究竟顶都被我彻底封闭了,等闲之人难以进入五丈之内,连声音恐怕也无法传出。”

听他这么说,朱英快步走了回来,带着一种惊若天人的神情,问叶昊天道:“你怎么知道天从云剑在老衲这里?”

这次叶昊天并没有实话实说,而是找个托词道:“晚辈是大儒会易经一脉的传人,这些都是刚好凑巧算出来的。非只如此,我还知道八尺琼曲玉位于下鸭神社,八尺镜则位于伊势神宫之内。”

朱英瞪大了眼睛道:“八尺镜的所在人人知道,八尺琼曲玉却是失踪已久,你连这个也能算出,这,这,匪夷所思,未免太匪夷所思了……老衲留在此间的目的便是为了八尺琼曲玉,这下总算有眉目了……”

兰儿感觉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既然八尺镜的位置众人皆知,为何不取八尺镜,反而去找琼曲玉?”

朱英看了她一眼,缓缓说道:“老衲做梦也想将八尺镜取来,因为那是倭国三大神器之首,没有了八尺镜,倭国便无法将身在海外的诸神召回来,如此抗倭之举再无可虑之处。无奈伊势神宫为天照大神的寝宫之一,不但有极其复杂的阵法保护,而且有十余位功力极高的神仙日夜监视。老衲曾想试着偷进去,结果还没进入百丈之内便给人捉住了,最后只好说自己迷了路。幸好那些神仙也没有深究。”

叶昊天眼睛眨了两下,心中着实很想前去伊势神宫看看。

朱英停了一下接着道:“老衲找八尺琼曲玉的目的却又不同。天从云剑是杀人的凶器,八尺镜可能沦为助纣为虐的帮凶,而八尺琼曲玉则不然。八尺琼曲玉具有提神醒脑、抵御邪魔侵蚀的作用,就像一面铜镜,可以正衣冠,正心灵,使人找回自己的良心。正因为失去了八尺琼曲玉,倭人才变得魔性日长,兽性大发,如此下去必然有亡国灭种之祸。我们出自中华上国,受圣人教化,当以仁义为怀,不能眼看这些人一个个走向死亡,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妇孺儿童……所以老衲想找到八尺琼曲玉交还倭国王室,希望他们能找回自己的公义之心,也算身处倭国三十年,给他门做件好事。”

叶昊天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当下十分佩服地说道:“我佛慈悲,前辈宅心仁厚,晚辈定当助您一臂之力,看看能否将两件神器都拿到手中。”

这时,兰儿在旁边自言自语道:“天照大神究竟是什么人?她的功力真的很高吗?风先生说其居于神仙榜五十名之内,若是真的那么厉害,为何肯让魔教在自己家里横行无忌?”

叶昊天摇摇头说不出所以然。

朱英想了想道:“老衲身处此间三十年,对倭国的神系有些了解,但也不是很清楚,也不知道倭人的传言究竟对不对。倭国自尊为太阳起源之地,自认是天神的后裔,说日本本岛是天神伊奘诺尊与伊奘冉尊创造的。他们使用天之沼矛激起地上水花,水滴在矛尖聚集,成为日本诸岛。伊奘諾尊及伊奘冉尊的后代便是天照大神,也就是日之女神。天照大神派她的孙子迩迩芸神统治日本,临行之前赐给迩迩芸神三件宝物,就是八尺镜等三件神器。迩迩芸神离开天界下凡统治日本,将王座传给其孙神武,这便是日本第一位天皇——神武天皇的由来,这样承传下来的历任天皇,据说都是天照大神延续下来的子孙。”

叶昊天和兰儿闻言微微点头。不管是不是真的,这些故事都编得还算圆满。

朱英接下来又道:“天神伊奘諾尊与伊奘冉尊只是传说,从没有人见过他们的样子。不过天照大神似乎真有其人,据说确实有人见过。所以我上次还未接近伊势神宫便觉得很是紧张,唯恐她本人便在神宫中休憩。”<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