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数千米的地方,看着电视影像一般的佛爷,有点3D时代的感觉。</p>
程晋州唏嘘了两声,用很平常的语气道:“我追杀人呢。您呢?”</p>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说正在喝茶似的。如果是同龄的年轻人看到,一定会感慨:瞧瞧,这才是贵族。</p>
佛爷注意着程晋州的态度,觉得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心中不由轻松不少。在虚空中,佛爷活动着久未使用的脸部肌肉,笑道:“最近不想购买书了?”</p>
“也就两天没买吧,有点忙。”程晋州奇怪的抬起眼眉,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佛爷这种低级趣味的客服,难不成会免费送个装备不成。</p>
他的手挡在半空中,避免风吹到眼睛。星力不多,能省一点是一点。</p>
“最近有些变故,看看你是否有特别的需要.”佛爷说着,生怕他听不懂似的,意有所指的道:“范围啊,人名之类的,都是能变动的。”</p>
小程同学不由大笑,道:“你们难不成也有特价促销?”</p>
“就是促销,就是促销。”佛爷重复了两句,心里暗恨,那兰栗若是稍微聪明一些,何至于让自己做拆东墙补西墙的事儿。</p>
被骑在下面的吕续吹着冷风,光听见程晋州的笑声,唔囔着道:“你在上面不冷吗?还笑的出来。”</p>
天冷了,他藏在衣服里面的肉干就不好吃了,心里怨恨的紧。</p>
程大博士怕被人怀疑,连忙闭上嘴道:“咱们是星力不多了,要么你开个星阵取暖就好了。”</p>
“什么不多了,就快用完了。”吕续大声的喊了起来,前面的两位四级星术士听了半截就反应过来,一惊道:“你们的星力不够了?”</p>
程晋州俯身点开星图,转而笑道:“别听他胡说,不过,的确不够一场大战的了。”</p>
星力部分由星阵决定,部分由人来决定,通常后者有加成或者减成。他们用的四级星阵,前面的狂轰乱炸尽管没有全程参与,耗费的星力仍然不少,孔玮和回民仁的景况比其好不到哪里去,心照不宣的回过头去,对北汉军的追逼不自觉的松弛了一些。</p>
他们若是不挑起大战,逃是没什么问题的,如今只怕时间拖的久了,有其他的四级星术士赶来,那追踪就是白费时间了。孔玮负伤到现在,半边身子都麻木了,全然是仇恨在支撑。</p>
来来往往,飞来飞去,是相当无聊的事情,前线没什么事情,程晋州就很乐意的和佛爷商量起书籍的事情。</p>
最近这段时间,他得到的优待越来越少。书籍的字数且不去说,内容也有不少的问题——都是看起来能用,却实际不能用的。</p>
程晋州也不知道客服在调整书籍方面有多大的权力,是好像他所了解的程序那样,有着严格的限定和区分的,还是仅仅为客服先生们的共同推脱之辞。这个问题是很难搞明白的,但趁此机会,他也想要点不错的文章,首先就是要用在下一期期刊发行的文章。他积攒下来的可用论文不少,但适合时代和自己的,尤其是具有延续性的文章太少。</p>
就像是曹丰说的那样,一个好的数学家,终究是要专精于某个领域的,这不仅方便该领域的数学家们的阅读,从而获得贡献点,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之后——假如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成为该领域的宗师级人物,更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处。例如进入专业的委员会,得到评审论文甚至评审教授的资格,影响该领域的所有政治与非政治的决定。</p>
对于程晋州来说,成功的几率是无限放大的。</p>
他也是考虑过很久了,此时不管佛爷为什么变的好说话了,先道:“他能给我些17世纪的书籍就好了。”</p>
除了极少数内容,大夏的数理能力全面超过16世纪的水准,因此用17世纪的书籍,包括回顾性的论文,都是非常适合在期刊上发表的。</p>
很多人很奇怪,为什么堂堂博士生总要想办法寻找现有的论文,主要的原因在于论文要求的严谨性——论文不是写小说,后者可以胡编乱造,甚或无视被打击的言论,但论文是不行的。</p>
看看牛顿和胡克的公案就知道,学术界的残酷程度并不逊于草原社会。尤其是那些声明不显的科学家,只要一点点错误,就会被人全盘否定,终生都没有出头之日。星术士世界更是如此,科学家就是星术士,他们的权力同样是普通科学家所不具有的。</p>
另一方面,写一篇论文是非常麻烦的事情。最基础的要求就是每句话都是有依据的,要么引用前人的研究,要么有自己的研究,至于无限多的猜测性的语言,那是小学生的试验性文章,不是论文。</p>
就算是刘匡、姜璜在书写论文的时候,都需要好多个星术士学徒帮他们查询资料,看看这些研究是否有前人做过,是否有前人考虑过。</p>
没有人能阅读过所有的文章,没有人。</p>
在头脑清晰,数据翔实的情况下,写论文才会演变成一件体力活,通常来说,5000字的论文用半年,2万字的论文用一年是很正常的速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