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苏习惯的社会里，任何问题都可以用数学来判断，他对论文的审核也是如此。</p>

程晋州同样习惯数字，虽然他不一定能完美的用数字表达所有。</p>

而在姜璜星术士所处的世界里，星术士们尚未有能力将任何事物数字化。星术士们相信世界是由数字组成的，终有一天能用数字表征整个世界，可是没人觉得是现在。</p>

程大博士不能理解姜璜星术士的差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瞪大眼睛，笑一笑，然后拿出几篇80分以上的论文名单，说：“我比较看好它们。”</p>

“《科学》毕竟是你的。”姜璜说着，按照名单找到了不远处桌面上的文章，轻视的看了起来。他才不相信，程晋州能从众多的文章中选出最好的，里面有一半以上是自己不能判断的内容再正常不过。审核论文和看论文是不同的，后者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前者却要考虑另一件事——论文的理论是否正确，推导是否合理，实验是否真实。</p>

无论是有心的或者无心的，星术士们的文章，总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p>

姜璜特意挑选了自己熟悉的微积分的几篇文章。</p>

他这一看，就再也挪不开腿了。</p>

离开才短短两个月，大夏的微积分研究便已经进入了井喷式的发展，新的理论和新的想法纷纷涌出星术士们的脑袋。</p>

对于刚刚从星洲赶回的姜璜星术士来说，许多人的研究都已经达到了他目前的层次。这样的事情，可是有好多年都没有遇到过了。竞争意识强烈的姜璜，再顾不上回房间看看，毫不犹豫的就留在了工作室中。</p>

其实，全身心的投入工作的感觉很好。姜璜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将全部的时间，全部的精力集中在研究当中了。</p>

年老体衰的事实不仅威胁着他的身体，更侵蚀了他的精神，让他对未来失去信心，对现在失去兴趣。</p>

重新食用了棉素果的姜璜，此刻便仿佛重生了一般，再次回到了50年前的光辉岁月当中。</p>

他废寝忘食的阅读，他废寝忘食的计算，好像一只秋天的熊，永远都在为最后一天储存脂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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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选出来的文章，有一半《夏京学报》的水准。”姜璜星术士按照名单上的文章阅读下来，勉强说了一句。</p>

看看80分的文章和60分的文章，强烈的反差让他吃惊不少。每篇文章左上角的数字，似乎颇有些正确的架势。</p>

程晋州只是伪作谦虚的笑。</p>

伊苏轻“哼“一声，略表不满。</p>

看了整整一夜。程晋州熬不住就去睡了，姜璜依然奋斗。</p>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姜璜就将仰躺在地板上的程晋州推醒来，问道：“你是用什么标准来进行评分的？”</p>

“什么？”</p>

“你是用什么标准来进行评分的？”姜璜不厌其烦的重复问题。</p>

“喔，主要考虑了学科的影响，论文在该学科的影响，论文解决的问题和解决的程度的……”程晋州编到一半，就编的顺口了。</p>

姜璜星术士还认真的听着，试图在自己往后的岁月里，弄明白一些问题。但很快，就不得不放弃了。</p>

程晋州心里好笑，装模作样的继续给文章评分，伊苏看的太快，以至于他得多浪费些时间，才好将数字写在左上角。</p>

姜璜星术士精神矍铄的陪着程晋州，审稿用心之极，试图弄明白评分的奥秘。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有年轻50岁。</p>

仆役们定时送来丰富的餐点，从热水、茶水饮料牛奶，到米饭肉类青菜无所不包。程晋州在程家的地位越高，得到的仆从就越多，到了现在，家里的事情完全不用他来操心了。</p>

午饭过后，佛爷意料之外的钻了出来，幸好伊苏反应迅速，探到程晋州的戒子波动就躲了起来，否则二人一定撞在当场。</p>

程晋州吃惊的看着佛爷第三次或者第四次主动出现。上几次，他可都是为了强制摊派书籍来的。</p>

佛爷嘴角挂着笑，算不得漂亮的笑容，但总之是微笑一类的友好笑容。他用貌似友好的语气笑道：“程先生，我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作为客服人员，我们的职责是让代理人舒适方便的发展，尽可能的为星盟添砖加瓦。”</p>

从强制摊派的嘴脸到服务性的笑容，佛爷好似下岗了的城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