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与咱们无关,就甭管了,快些赶路罢。”反正与自己无关,也就懒得去管这事。
啪!
顾惜之不理蓝天锲,又马鞭甩下去,又策马飞奔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进县城,就算路上泥泞了点,也花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到上河村去了。
因此经过县城的时候,顾惜之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往另一边的城门飞奔而去。
蓝天锲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冲着顾惜之身后叫了一声:“小烁,你要到哪去?之前大哥与衙门打好招呼,可以住到衙门里去,到时候带着衙门里的人手,一块去鬼庄。”
顾惜之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我找媳妇去,有事你到上河村寻我去,村里头房子最大的那户人家。”
话刚说完,就骑着马儿溜没了影。
蓝天锲愣了一下,唇紧抿了起来,趁着那张好看的脸,着实容易让人着迷。
秦小月就是被迷住的一个,在秦小月的眼中,雪韫虽然也很好看,甚至有可能比眼前这个男子好看。可雪韫却是个有病的,随时都可能会昏倒,甚至浑身结冰的人,光瞅着就有些发毛,自然没有多喜欢。
可眼前这男子却是不同的,温润如玉般的外表,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只可惜那人连看都不曾看自己一眼,直接骑马去了衙门,县太爷的恭敬让秦小月疑惑起这男子的身份来,忍不住就想要追上去。
不过到底是忍住了,抓紧了手中的药包,红唇紧抿了起来。
做人不能太贪心,毕竟她已经有了雪府了。
只是心中百般劝自己,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那男子,直到那男子消失不见,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
雨停了,雪老爷与雪夫人如此关心雪大少爷的病情,雪大少爷自然要回来一趟,上一次无意中失了好机会,这一次怎么也不能放过。
提前布置下来,就不信还成功不了。
雨后的梅庄又基本恢复了原状,之前被大牛开出来的路,草又疯长了起来,再次将道路掩盖了起来,被长石头压倒的荆棘丛也差不多长了起来。
顾惜之路过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只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有想太多,只想快些回到上河村去。
然而到了草坡村的时候发现,河道被淹了,尽管水位不太高,也就半尺那样,可瞅着跟上青河连在一块,泛着一层又一层的波浪,光看着就觉得眼晕,心头的担忧又多了几分。
连河道都被淹了,也不知上河村怎么样了。
好歹还能分得出路来,顾惜之不敢骑着走,撸起裤脚下马牵着马走,才进上河村,远远地就听到杨氏的叫喊声。
“黑丫头你给我回来,说你多少遍了,不许到河边玩去。”
只是某个野丫头不听,叫得越紧跑得越快,跟头野驴子似的在水里头撒野,不过看着还知道危险,并没有跑到河里头去,只是河道上瞎跑。
黑丫头跑着跑着,突然看到前面来了个人,手里头还牵了匹马。
心头一惊,还没看清扭头就往回跑,以为又来搜查的。
顾惜之一直盯着黑丫头看,见黑丫头一副见鬼的样子,顿时就有些无语,不过很快就想到,是不是黑丫头也很高兴见到他这个姐夫,想赶紧回去跟胖女人说他这个姐夫回来的消息?
想想就觉得很有可能,顾惜之顿时就激动了,走得更快了些。
殊不知黑丫头刚冲进院里就吼了一声:“胖姐不好了,又来人了!”
安荞正在给刚醒过来的雪韫脑门子施针,听得黑丫头一声吼,肥爪子一抖,三十六根针也抖了一下,差点扎错了位置
雪韫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道:“你就不能小心点。”
安荞眉头一皱,爪子一挥,将针全部扎了下去,说了一声:“你先好好待着,等一刻钟以后,这些针会自动消失,我就懒得来看你了。”
说完扭头就跑了出去,留下雪家主仆二人原地黑了脸。
针会自己消失?扯淡了吧?
安荞一下子冲进了石屋里,打开机关就让杨青下去,心里头暗暗庆幸黑丫头最近野了很多,来了几次人都让黑丫头给发现,然后提前做了准备。否则像上次一样,趁着下雨直接翻墙进来,说不准就真让把人给逮着了。
把人藏起来以后,安荞又冲到了书房那里,打算跟七月商量件事。
等这一次人走了以后,让七月把人给带走。
书房里仍旧是没有书,倒是有向个空的书架,七月躺的床塌就在几个书架的后面,不进到里面是看不见的。
“七月,我看你也好得差不多了,等上青河的水位降下去你就滚蛋吧,带着杨青一起滚蛋。”安荞说完又快速说道:“村里又来人了,都来了好几趟了还来,那些人毅力还真大,到现在都没死心。”
七月愣了一下,笑道:“为什么要死心?只要用嘴吩咐一下就行,又不用他们自己出马,哪怕是再搜个十遍八遍的,他们自己也不会累。”
安荞:“……”
事实总是叫人很无语,特别是她这种大多事情都得亲力亲为的人,听着还真是满心嫉妒。要不要往皇宫里撒一把药,然后把皇帝的位置抢来做做,也过一把挥之则来招之则去的瘾?
不由得瞥了七月一眼,尽管七月一直都没有承认,心头还是认定七月是皇族之人。
如果没有错的话,就是那位倒霉的被掳上土匪窝的七皇子。
本来还想要问点什么的,不过想想那群人快要来了,就冷静了下来,打算等那些人离开以后再好好问问。
黑丫头跑安荞说完以后又跑到门口,在门口那里等着,远远地看着那人牵着马走过来。
心头还奇怪着,怎么这一次是一个人,突然就感觉那人好眼熟。
定睛一看,这不是丑姐夫嘛?
背着阳光看着还挺顺眼的,感觉好高大好俊朗的样子,可黑丫头也只是愣了一下,心头可是清楚得很,这丑姐夫就是个丑的。没有书生的俊美,也没有大牛般强壮,丑死人了。
黑丫头扭头就跑,冲着里头大喊:“胖姐,胖姐,是丑姐夫回来了。”
顾惜之听着脚底下一崴,差点栽了下去,扶着马稳了稳身子,很快就泪盈满眶,简直一脸的感动。
真心不容易,终于从丑男人变成了丑姐夫,要是直接叫姐夫,那就更好了。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安荞,心里头就跟猫抓了似的,回来的时候心里头还忐忑着,现在听到黑丫头这么一叫,总算是放心下来。胖女人没有拒绝聘礼,就等于是跟他定亲了,等挑好了日子就能够成亲了。
安荞一听是丑男人回来,先是眼睛一亮,之后是咬牙切齿,四处找起东西来,结果书房里没什么合适的,就冲到了厨房,伸手一把将杨氏正在舀水的长木瓢子给抢走,然后转身冲了出去。
“哎哎,你干啥呢,胖丫,那瓢子娘还要用……”杨氏冲着安荞后面叫了起来。
安荞却跟没有听到似的,冲到了里院月洞门那里,举起了长瓢子顿了一息,然后一瓢子打了下去。
顾惜之把马牵到了前院,拴好了以后就匆匆往正院里跑进去,谁料刚冲进月洞门迎面就被人暗算了一下,正中脑门子,一下就被打晕了去。
砰!
奔波了整整一天,已经够疲惫的了,还被打了这一下子,是真晕了。
看着倒在地上的丑男人,安荞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冷下脸来,转身就回了厨房,把瓢子递给站在厨房门口的杨氏。
厨房门离月洞门很近,也就隔了二十几米那样,站在门口那里能清楚地看到安荞做了什么事情,拿着瓢子整个石化了。
那不是准女婿吗?
大闺女这是咋了?好不容易准女婿回来了,竟然一瓢子打晕了。
瞧那脑门子肿子的大包,杨氏眼皮直跳跳,觉得自家大闺女是越来越凶悍了。
之前听说村里人说大闺女拿大石头砸人,杨氏还不太相信,现在看到准女婿被打,杨氏就觉得那很有可能是真的。毕竟自己人都能下得起这么狠的手,换成是外人,那不得往死里折腾啊?
安荞往回走了一段,又感觉不对,便又扭头走了回去。
杨氏见状心头一松,心想大闺女到底是心软的,把人打晕了不放心,良心过意不去回来看了。
却见安荞一脚踩到横在那里的顾惜之的肚子上,然后出了月洞门往外走去。
杨氏顿时就凌乱了,拿着瓢子不知所措。
不会这一瓢子没打死,反倒把人给踩死了吧?
“小惜,小惜你咋样?没事吧?”杨氏赶紧跑了过去,一把将被踩醒的顾惜之扶了起来,面上是既尴尬又心疼,真担心人被踩坏了。
顾惜之起来就先摸了摸肚子,还真见鬼了,刚做梦被一只被一只大肥猪蹄子踩到,醒来以后发现肚子比脑门子还疼,明明挨打的是脑门子。
然而低头一看,肚子那里好明显的一个泥脚印,比猪蹄子大多了。
原来不是做梦啊?
不,不对,真是做了梦,不过不是被猪踩了,而是被人踩了。
又摸了摸脑门子。
吸,真疼!
不经意间看到杨氏手里的的瓢子,顿时这脖子就是一缩,这是挨丈母娘打了?
完了,这仇没法报了。
好在丈母娘是个善良的,那一脸的心疼,估计也后悔了。
真要这样,也算没白受了。
安荞出了大门就往外看了看,又到村路上伸长脖子瞅了瞅,地上就只有一排马蹄印子,明显就是顾惜之带回来的那匹马留下的,至于外来马跟外来人,那是一个都没瞅见,下河村那边更加不可能有。
石子村因被山挡着,倒是看不清楚,不如回去问问丑男人。
应该被踩醒了吧?安荞心想。
又看了几眼,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安荞就走了回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出了前门洞就看到丑男人躺在那里,杨氏一脸心疼及后悔地扶着丑男人,安荞这眉头就挑了挑,大步走了过去。
顾惜之一下子感应到,立马回头看了过去,顿时眼睛一亮:“媳妇儿!”
安荞顿了住,视线落在顾惜之的脸上,很想一脚踩上去。
当日燎锅底入住,宾客们叫喊着双喜临门,一个个欢声笑语,再加上这送聘礼定亲还送得敲锣打鼓,不止上河村人知道,就是这边的几条村子都知道,她就算是想拒绝也开不了口。
用脚趾头都想得到,这要是拒绝了,不知得捅多少‘乐子’出来。
最恨的莫过于,这王八蛋连个招呼都不打,直接赶鸭子上架。她这口气憋到现在,真想吐这家伙一脸,再踩出个花儿来。
可见这家伙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安荞就只剩下蛋疼了。
“没人来,来的是这王八蛋!”安荞瞪了顾惜之一眼,越过门口的这俩人直接进了院,打算去把杨青给放出来。
到底是坐月子的人,老在里头憋着不好。
顾惜之心中一突,顾不得脑疼肚子疼的,伸手一把抱住安荞的大腿,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媳妇儿!”
杨氏浑身抖了抖,差点没忍住也一瓢子打了下去,这他娘的哪是人叫,根本就是个妖精在叫。怪不得大闺女想要揍他,连她这个当娘的都想要揍他。这声音听下去,不揍说不定得疯了。
“你俩聊,娘做饭去!”杨氏说完赶紧爬了起来,往厨房跑了回去。
安荞看着逃也似的杨氏,眼角直抽搐,没好气地瞪了顾惜之一眼:“你有病,快撒手!”
顾惜之嘿嘿道:“对,为夫有病,你快给治!”
安荞这下真怀疑顾惜之有病了,犹豫了一下,伸手将金针召了回来,抓在手上一朝顾惜之的手一把扎了下去。
顾惜之吃痛松手,安荞顺便踢了一脚,然后扭头就走。
“媳妇儿你咋那么狠呢?要是把为夫扎坏了咋办?”顾惜之立马爬了起来,捂着肚子跟了上去,心里头纳了闷,就杨氏那八十斤出头那样,怎么就能把他肚子踩得那么疼,就算是两个踩上,也不见得疼成这样,差一点就受内伤了。
还有这脑门子,到这会都感觉有点晕,真还是……
算了,毕竟是丈母娘,不能得罪!
安荞扭头瞥了顾惜之一眼,伸手将三十六根金针全召了出来,冷哼道:“给我一边去,不许跟着我,要不然我扎死你。”
看着离自己鼻尖只有一公分,甚至连眼睛那里都对准了两根,顾惜之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媳妇儿这是想要他七孔流血啊。
太狠了!
顾惜之突然脸色一变,捂着肚子弯下身去,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
安荞心中一突,这货动作太快,她差点就没把金针收回,这要真没收回来,就那货的动作,那得扎了正着。
“喂,你没事吧?”安荞看着顾惜之微头一皱,心想不会真踩坏了吧?
顾惜之弯腰蹲在地上,一声不吭,浑身颤抖,一副极为痛苦的样子。
真踩坏了?
安荞记得自己踩的是腹部最软的地方,再加上顾惜之又是练武之人,那里被踩了顶多就疼两三天,不会有多大的事情。这家伙竟然疼成这个样子?莫不成自己太沉了,真把他给踩坏了?
“喂?”安荞转过来身,弯下推了推顾惜之,又推了推:“没事吧你?要不我给你看看?”
伸手正欲摸摸顾惜之的肚子,谁料手刚伸下去就被一把抱住,然后某个刚才疼得要死的人,顺着‘杆子’就爬了上来,那老大个人却跟八爪鱼似的挂到她的身上。
“媳妇儿,为夫肚子好疼,本来就一天没吃东西,又在马上颠簸了一天,现在饿得肚子都疼了。”顾惜之一边说一边蹭着安荞的脸,也不嫌丢人。
安荞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伸手一巴掌打到顾惜之的大腿上,没好气地说道:“你要点脸行不,给我下来。”
顾惜之嘿嘿一笑,把腿放一下来,手却仍旧没松,还圈在安荞的脖子上。
安荞还想骂人,甚至想拿针扎人,可不经意间瞥见顾惜之一脸苍白,连唇色都是苍白的,到手的金针顿了顿,不自觉地就收了回去。
该,谁让你一天不吃东西的?<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