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修士们的“清心寡欲”全靠自律,权谋、野心在隐修殿没有市场,阴谋家来也无用。
不止是这代隐修士,光明神庭会“走出去”几乎是必然的,这是那次分裂战之后,新成立的隐修殿的内部共识。
用几乎是必然这样有些矛盾的表述,除了用光明神信徒对命运女神的敬畏来解释,大概还代表着复杂的情绪。
对教宗多伦,安期生没什么评价,不仅是在其他隐修士面前,在内心深处也一样如此,真正的表里如一。
因为安期生与一般的隐修士乃至光明信徒又有不同,他的信仰自然异常虔诚,无几人可比,只是他的信仰比较纯粹,他更在意光明本身,而非是光明神庭。
只要光明的信仰仍在,光明神庭即便消失了也无所谓,隐修殿这种东西更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一直上蹿下跳的多伦存的是什么心思,安期生心里一清二楚,但他其实无所谓。
多伦想做什么就由得他去做吧,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将光明神庭折腾没了,要说他能以一己之力令光明神信仰断绝,那未免太瞧得起他,也太小看光明神在大陆民众心中的地位了。
在安期生看来,或许光明神庭消失了才更好,或者是“恢复”到圣战之前那种规模,因为光明神庭早已病了,其程度甚至并未比这桑赛特帝国差多少。
光明神庭越是势大,将信仰传播得越广,危害也就越大,因为这样的光明神庭传播的都是有毒的信仰,只会起到负作用。
面对多伦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地探寻,安期生不胜其扰,但始终没有表态,最后想开了,为了不碍事,也为了躲清静,索性离开了圣山。
这样做其实也是符合传统的,部分隐修士践行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些人可以称作苦行者,他们相信行走即是修行。
不表态对因为安期生真的没有态度,但在别人看来不表态本身就是一种表态,况且安期生还离开了圣山。
意见领袖如此作为,多伦又“尽心竭力”,隐修殿就这样在一种略显诡异实则荒诞的氛围中被慢慢“摆平”了。
出走的安期生当然不是真的要去做一个苦行者,他在大陆各地主要是桑赛特帝国的光明神庭小教堂间游走,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改变不了的事情则不会强求,他治不好光明神庭的病,对桑赛特的病一样束手无策。
安期生的公开身份是神父,无论到哪里他都会是那里的神父,了解了他的所作所为后,为了安抚他,多伦可是特意下过教旨的,光明神庭上下都对安期生十分配合。
尽可能地帮助一些穷苦人,哪怕只是简单地供给一顿吃食,赠送一些旧衣物,安期生也喜欢去做,只要能够看到人们发自内感恩光明神,安期生就很满足。当然,他也很可怜那些穷苦人。
这次南瓜镇的新年布施活动,在安期生的主导下,规模比往年大了许多,很多其他村镇的人听了风声,也不辞辛苦跑来了南瓜镇,领上一份味道不差,且足以饱腹的救济餐,也不枉过了一次新年。
递出筐中最后一块面包,跟对他不停鞠躬道谢的一位老妇示意无需如此,赶快去领下一份食物后,安期生叹了一口气,让出位置,将发放面包的工作留给其他人,准备去巡查一番。
蓦地,安期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皱眉朝一个方向望去,沉思片刻,他离开教堂,向外走去。
杰克正在跟着人群跳着不知名的舞蹈,突然间,他同样心有所感,回头看去。
一个身着看起来像是教会样式的破旧灰袍,身形高大单薄,面相凶恶,头发花白的老人出现在杰克的视野里,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杰克左右看了看,脱离了跳舞的队伍,慢慢走到了老者的前面,疑惑问道:“找我?”
不知为何,对眼前这个老头,杰克生不出好感,但他能够肯定不是因为对方的面相。而且,老头非常不简单,即使站在面前,杰克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似是感到气氛不对,代号一的人也都围了过来,站到杰克身后,显然,他们都发觉了这个老头的强大。
老头自然就是安期生,杰克的问话,他没有回答,代号一众人的敌视行为,他也没有理会。
仔仔细细看了半天,安期生缓缓摇头,语气坚定地吐出几个字,“你有罪!”<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