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望海点点头,小声说:“这诗不错。”
诗是不错。
白哥都没话说。他最“著名”的那道诵鲁国公主的文章就是龚相的手笔。自从有那个“著作”后,他已经再也没有公开做过诗文了,就是在家里写了,也把字纸烧了,绝不留下证据。
龚香一文惊四座,算是把所有人给唱服了,他得以高居首位。
白哥坐在他下首,见众人服了,他才道:“今日请诸位来,乃是公主认为她与诸位之间有许多误会,特意请诸位来,大家好好谈论一番,解开误会。”
肖望海等人松了口气,这还是按照他们的计划在走嘛。
于是便争相发言。
一人先起身开口:“我有一事欲问丞相,敢问因何在凤凰台讲解《鲁律》?难道不知异地异俗,鲁地《鲁律》在凤凰台有何用处?”
另一人跟着道:“《鲁律》乃臣,凤凰台乃君,君未动问,臣安敢自专?”
皇帝没开口让你在他家讲《鲁律》,你自己干了,往大了说这叫欺君知道吗?
再说什么是律?约束万民,教化百姓的圣人之言,以刑佐之,乃国之凶器。你把鲁国的凶器拿到凤凰台来摆弄,是什么道理?
这算是凶恶版的。
也有温和版的。
有人好奇的问龚香:“我观《鲁律》,为何尽是百姓?难道鲁国没有公卿?没有殿上臣工?鲁王低头一看,不是商人就是走足吗?”
底下响起一阵笑声。
龚香坐在上面被群起攻之。白哥一直低头装傻,凤凰台的人也是能分清里外的,攻击时一直把他排除在外。
白哥就看着他们把大老虎当小猫逗。
实在不忍再看!
他把头扭开了。
他也很好奇,龚相的脾气貌似很好?为什么至今不见生气呢?
然后这文会就从白天开到了晚上,开到了深夜,一直开到早上。
天都亮了,肖望海都靠在别人身上睡了一觉了,阳光透进来,刺到他的眼皮,他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见周围的人基本都在睡,中间有几个人还在说,但他们围着的人不是龚相,也不是白哥,而是几个侍人。
原来侍人进来替他们送早餐和洗漱的清水,顺便跟他们继续聊起来。
肖望海把友人推醒,几人草草洗漱一番后,又享用了一顿凤凰台的早饭,准备找到白哥或龚相辞个行就可以走了。
这次文会开得很是痛快!
侍人说:“诸位稍等,我去看一看。”
然后一去不回。
慢慢的殿中的人都醒了,不管吃不吃饭,洗漱是肯定要的。等洗过脸的人想走,发现走不了了。
殿门倒是没关,就是所有的门前都站着一排高大的甲士。
人家也没拿刀枪,只是站成一排把门堵了而已。
终于有人发现不对了,惊怒道:“这是何意?”
白哥姗姗来迟,对着一殿惊怒的人劝道:“还未辩个分明,诸位怎么能走?”
傻子也知道这不是因为昨天的文会没辩分明才不让他们走啊!
肖望海不由得害怕的往前挤,却不敢开口。只听到身边的小伙伴都在质问。
“难道安乐公主还敢关押我等?”
“简直可笑!不管安乐公主要我等做什么!我等都绝不相从!”
白哥站在人墙后,很聪明,只伸着脖子对里面的人喊:“误会,误会,全是误会。只是因为大家对公主的误会太深,还没有解开,我等觉得可惜,才一定要请诸位来解开误会,诸位都是人才,不管是公主还是我等,都觉得没有诸位相助,实乃憾事。”
他在外频频作揖,请里面的人息怒,但就是不放人走。
另一边,姜姬见到了毛昭,问:“骗过来几个?”
毛昭昨天跑了一天一夜,今天才回来,口干舌燥,只举起一只手翻了翻。
姜姬点头:“十五个。还算可以。”
毛昭灌了一杯水,摇头道:“只有五个。”
姜姬皱眉:“怎么这么少?”
毛昭叹笑,“都太聪明了。”
姜姬叹道,“那就只能等他们来交赎粮时趁机再扣押一批了。”
毛昭到这里真是要忍不住笑了,“公主,此计高明。”他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公主想做什么,之前还她要杀人立威,原来只是耍赖皮。
可是这个赖皮,耍得是真好!
姜姬根本没打算放人,只要是走进凤凰台的,她全都要扣下,然后用这些人向他们的家族要“生活费”。
我替你们养着呢,他们吃的喝的穿的用的,你要送进来吧?
当然,可以简化成粮食或钱或布或牛马,她都不介意。
这种赖皮招数,还就她能使出来。既不伤大雅,也能解现在缺粮的困境。
世家最多一笑了之。也只能一笑了之。
龚香坐在另一边,心中感叹:公主变了。比起在莲花台上时的冷酷残忍,现在多了几分圆融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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