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愣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等着回过神来,瞧着赵无忧那眼神,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泪如雨下。』估计是等这一句话,等了太久太久。
赵无忧心里也有过挣扎,喊了赵嵩这么多年的爹,突然间要改口喊眼前这老头为爹,一时间她还真的有些难以适应。可即便难以适应,爹还是爹,她得找个空档表明自己的心意,总不能让这老头永远等待着。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孤身一人也不容易。
孤独的人,最盼望的也不过是一份情感罢了!
她刻意支开了素兮,趁着喝了酒的劲,便喊了一声。可她没想到温故竟然会如此表情,到了最后反而是赵无忧这个云淡风轻的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素兮回来的时候,愣了愣,“这是怎么了?”
温故意识到自己失态,急急忙忙的起身,“没事,高兴的!高兴的!我、我去煎药!”语罢,温故一溜烟似的跑了。
“这温故是怎么了?”素兮不解。
赵无忧若无其事道,“估计是看星星看月亮,看了太久,所以眼睛酸吧!”她放下手中杯盏,“后门那头可都安排妥当了?”
“放心吧!6国安一直都在那个位置等着,千岁爷很快就会过来,不会有事。”素兮道,“影卫我都吩咐妥当了,很周全。”
“把酒放着,你先下去吧!”赵无忧道。
素兮点点头,“我去看看温故,这老小子大悲大喜,实在让人不放心。”
赵无忧颔,没有吭声。虽然温故是她惹哭的,但这真的不是她本意,她没想到一个爹字,能把这老头也弄哭了。
她顾自想着自己的事情,是以穆百里进来的时候,她还一个端着酒杯低低的笑。
“你在想什么?边想边笑,很有趣?要不,说来我听听?”某人笑吟吟的望着她,这烛光里,眼眸锃亮,就跟要吃人似的。
赵无忧放下手中杯盏,“没什么事,就是逗了个趣,如今想着倒也挺好笑。”
“什么趣儿?”他坐在软榻上,伸手将她抱在膝上,揽入怀中。
“就比如,你堂堂东厂九千岁,进我这尚书府还得偷偷摸摸的,若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你笑掉大牙?”她凉飕飕的望着他。
穆百里轻叹一声,“无奈这尚书府的墙太高,否则本座何必偷偷摸摸。倒不如那些个寄居之人,堂而皇之就能进这听风楼,还能跟赵大人浅酌两杯梨花清酒,真是好生潇洒恣意。”
赵无忧当即坐直身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本来是急不可耐,想着早些来见你一面,毕竟我也不能久留,得趁着天亮之前必须离开。可谁知一来就看到了不该看的,这白面小生倒也生得极好,只不过太过纤弱,本座动动手,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穆百里瞥了她一眼,端起她那杯酒,一饮而尽。
“一股子山西老陈醋味,也不怕把自己给醋得慌?”她嗤鼻,“那是郡主的义兄,早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一些有关于他的事儿吗?”
她下了软榻,略带鄙夷的朝着楼里走去。
下一刻,双脚突然悬空,身子已被某人打横抱起。那人手中还拎着梨花酒,看样子这一次的醋吃得还不少。这厮什么时候,这样来劲了?
她用胳膊圈着他脖颈,将额心贴在他的脖颈处,两处的肌肤相贴,熨烫着彼此的温暖。她能听到并感触到他脖颈的脉搏跳动,那种能让人心安的动静,还真是教人眷恋。
“穆百里。”她低低的喊着,“你醋了?”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隔得远听不到你们在说什么,等了那么久,自然是不太高兴的。不过我信你,算不上吃醋。”
“你想听吗?”她笑了笑,“听我跟廉明到底说了什么。”
“若你觉得有必要告诉我便说来听听,若暂时不便就不必多言。”他轻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如今是多事之秋,着实不必知道太多。”
她含笑看他,见他走到桌案前。撕下皮面,倒上两杯酒,返身递了一杯与她,“我今日来是有些事要跟你知会一声,这荒澜的境况不太好,保不齐我要再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