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忧取出一块帕子,捏着一角悬于半空,“以最快的度扑灭大火,务必找到王爷的下落。若是齐攸王有所闪失,所有人同罪!”
一声令下,知府衙门的人快冲了上去,协同东厂的人一道扑火。等到大火被扑灭,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儿了,偌大的别院,此刻只见白烟袅袅,浑然没了最初的雅致模样。
赵无忧踩着水渍,嗅着刺鼻的炭味,缓步走进了别院。
东厂的人正在搜寻火场里的尸体,男的女的倒是搬出来不少,有烧得面目全非的,也有被生生熏死的。便是这齐攸王的院子里,也抬出不少烧焦的尸体。
“王爷他不会――”薛远见额冒冷汗,身子抖如筛糠,“不会死了吧?”
赵无忧冷飕飕的剜了他一眼,“知府大人多吃点猪脑补补吧!”
薛远见咽了一口口水,面露惧色,不敢吭声。
环顾四周,赵无忧伸手捡起一块烧焦的木头,水渍晕开漆黑的碳渍,将她葱白的指尖都染上了墨色。赵无忧将木炭凑到鼻间轻轻嗅了嗅,而后在薛远见目不转睛的视线里,将木头随手丢出去。
“厨房的位置在那头。”赵无忧眸色微沉,“王爷的别院在这里,薛知府觉得这大火是怎么烧到这儿来的?”
“风、风吹过来的吧!”薛远见道。
赵无忧笑得凉凉的,“也不知是从哪儿吹来的邪风,让这火就跟长了脚一样,逆着风都能走到这儿来,还真是不容易。薛知府觉得呢?”
薛远见一愣,笑也不是,回答也不是,只能支支吾吾的保持了缄默。
6国安疾步而来,“大人,没找到王爷和胡青的下落。”
“没找到?”赵无忧瞧着薛远见,眸色陡沉,冷声下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王爷的下落。王爷身上还有伤,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如何得了?”
“卑职已经让人翻找。”6国安轻叹一声,“只能暂且等消息。”
赵无忧道,“烦劳知府大人能封锁消息,切莫泄露了王爷失踪的消息。”来的都是知府衙门的衙役还有东厂的人,这也是赵无忧为何看到大火也没有调动官兵的缘故。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是是是!”薛远见急忙行礼,“丢了王爷,下官也、也是担当不起。”
“何止是担当不起,闹不好是要杀头的。”赵无忧音色凉薄,“想来知府大人也不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来跟本官开玩笑!”
“不敢,不敢!”薛远见抬袖拭汗。
赵无忧转身离开,“别院大火,本官请王爷移步薛府暂住,等到王爷身子好转,本官将亲自迎接王爷回京。”语罢,她别有深意的盯着薛远见,“有劳知府大人暂借府邸让王爷养病,王爷需要静养。懂吗?”
薛远见倒吸一口冷气,当即俯作揖,“下官明白!”
“希望你是真的明白!”赵无忧拂袖而去。
于是乎,齐攸王萧容消失了。
而黎阳城的百姓却知道,别院大火,钦差大人带着王爷住进了知府大人的府邸养病。如今满大街都是官兵,整个黎阳城当即呈现出戒备森严的一幕。便是出入城门,也需要严格排查。
素兮不解,“公子,这事儿若是传到京城,只怕皇上会就此怪罪下来。到时候公子怕是难逃罪责,这又该如何是好?”丢了王爷,其罪非小。
赵无忧却是不慌不忙,“他做得那么明显,摆明了是不想回京,你觉得我若是把此事禀报朝廷,这欺君之罪比起我这办事不利的罪责,孰轻孰重?”
“可咱们没有证据证明,王爷是自己失踪的。”素兮敛眸,“这才是事情的关键。”
“关键不是都给你了吗?”赵无忧笑得凉凉的,“齐攸王是想试试我的态度,同时也在试我的本事。”
素兮眸色微沉,“公子是说幻音和花解语?”
“薛远见可没这个胆子,敢在我跟前动花样,他那副德行你觉得能掌控我吗?”赵无忧揉着眉心,“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素兮不解。
赵无忧眯起危险的眸子,“我爹跟齐攸王一道出使而归,按理说齐攸王不愿回京,我爹不可能没有半分察觉。可爹若是察觉了,为何还会答应让我来请王爷回京?除非……”
素兮骇然,“除非什么?”蓦地,她恍然大悟,“除非这是相爷早前就定下的,为的就是试一试公子的心思?难道说,相爷早前就跟齐攸王有了某种协议?”
说难听了,这就是勾结。
冰冰凉凉的手,用力握紧了手中杯盏,赵无忧的身子微微僵直,没有再开口。
爹,你是否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半点的信任?
如果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