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玉言便挑着能说的,将魏氏与她几次见面说的话跟老太太说了。
眼见着老太太脸色难看,便道:“虽说二嫂此举是为了侄儿的将来着想,我也能理解。
但这终究是朝堂之事,如今南边儿情况不稳定,若是圣上真要派人过去,那必定会派自己信任的人,咱们做臣子的如何好参与?
更何况,外头的事情,自有男人们去考虑,咱们后宅妇人看问题都不全面,贸贸然去干预,也不过是徒惹得家宅不宁罢了。
因而我便不能搭这个腔,哪知二嫂子就生了气了,竟说出我外祖母家的事情来。
说实话,我这段时间,着实有些心焦,江州那边又一点儿消息不见传过来,都说连水路都不通畅了,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是在难说得很,我也非常担心我家外祖母。”
有些话也不必说得太透,老太太不是一般人,该想到的,她也都能想到。
因而在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她便问道:“那你觉得这下毒的事情……”
“老太太,这毒不毒的,你我都不甚清楚,便是我信任半夏,老太太心里也未免没有犯嘀咕,更何况……”
乔玉言顿了顿,“手心手背都是肉,让您去想这事儿,我也于心不忍,倒是宁愿相信是半夏诊错了的好。”
她的目光投向那个空碗,又缓缓道:“可今日的事情,总要有个了结,我私心里以为,这事儿是冲着我来的,可我也无法可解,只能求老太太帮我个忙,且看看这后头到底是个什么招数。”
温老太太目光落在虚空之后,老眼中蓄了些泪意,叫人瞧着,实在心酸。
乔玉言心里也很不好受,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来说,温老太太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为了她的这些孩子们,更是殚精竭虑。
可最终对她伸出黑手的,却来自于她一直护着的人,如何能不伤心?
“我听你的就是,”温老太太终于慢慢地收回目光,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恹恹的,“果然一日不闭这双眼,一日便不能安心,早知这样……”
早知这样如何,她却是没说了,那声音就像是落到了虚空中去了似的,渐渐地听不清后头的话了。
到了半下午,热热闹闹地将新娘子送出了门,怡安居里就闹了起来。
乔玉言正在隔壁的暖房里歪着小憩,只听到那头吵吵嚷嚷的,一片喧嚣。
孙妈妈慌慌张张地过来将她推醒了,“六太太,您快醒醒。”
乔玉言一睁开眼,就把她直接拉去了老太太的屋子。
“老太太这是什么时候睡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叫都叫不醒。”
孙妈妈问话的时候,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乔玉言的脸上,似乎在等她给一个交代。
乔玉言看上去还有些发蒙,惊讶道:“午饭后睡得呀!说是感觉疲倦,叫我们都不要打扰,想要好生睡一觉来着。”
当着众人的面,乔玉言狐疑地走了过去,在床边俯身轻轻拍老太太的肩膀,“老太太,时辰不早了,该醒醒了。”
果真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周氏忽而把乔玉言往旁边一扒拉,“得了得了,都叫了半天了,也没有动静,难不成你这一叫就能醒,我看还是先扶起来,拿鼻烟闻一下试试看。”
这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大家便七手八脚地将老太太扶着坐了起来。
这会儿功夫,外头忙着送男宾的温琼让温琼非以及温昭等人也来了。
整个怡安居忽而挤挤挨挨全部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