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海哆嗦着嘴唇,小声道:“我,我,就这么做吧。”豁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文海就把路长太请到了自己家,让他帮着把私塾布置起来,他自己则跟着闺女和王芸,一道去了县城。
苏文海正式做起了王芸‘背后的男人’,‘不经意’地被排队买小吃的百姓发现了。王芸羞红着脸,摸着大肚子,算是承认了自己偷汉子的事实。
这下,许多妇人总算放心了,反过来还要摸王芸的肚子,“孩子都这么大了,几个月了?”
苏文海赶忙上前护着,“快生了,快生了,别摸。”转过头就让王芸回屋休息。
苏影这边,则紧张地等着小孙夫人生孩子。
孙沿山没有叫那不靠谱的小儿子孙强,只叫了靠谱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一起,再次给苏影下跪行了大礼。
大家早就做好了准备,甚至齐县令已经已经托人带了口信,说要齐家上下近二十口人全部在家中集合待命,一个都不能逃了。
也没人敢逃。
衙门的户籍册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人,谁敢逃呢?
一个逃了,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只能束手就擒。
可眼看着就要到官兵上门捉拿的时辰,那孙二夫人却是死活生不下来。
孙沿山红着眼道:“我孙沿山一生,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生意场上也从未坑过任何人,却为何会有今日报应,连一线生机都不给我们孙家?为何呀,为何呀!”
哪有人回答他?
外边官兵的脚步声渐近,早看淡自己生死的孙家父子也越来越绝望。
苏影还在客厅里等着抱孩子,这会儿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大家彻底放弃了希望之际,只听得里面一声妇人大吼,随即没了动静。
随着一阵阵血腥味传过来,孙夫人含着泪把一个不起眼的小包被抱了过来,里面的婴儿极其虚弱,连哭声都如蚊虫般细小。
孙夫人抱着婴儿如同千斤重,最后看了一眼,才郑重交给了苏影。
“是个男婴。这是我二儿媳用剪刀剖了肚子,拿命换来的孩子,也是我们孙家这一支,最后的血脉,我们交给你,苏东家,只要他能活下来,我们孙家人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原来孙二夫人已经等不及孩子自然落地,竟用了如此惨痛的法子,让人用剪刀,生生剖了肚子,才将这孩子取出。
苏影抱着孩子,已经无话可说,转身要出门,却见满身血迹脸色如死人般惨白的孙二夫人,正无力地扒着门框往这边瞧,人死如灯灭般的眼神里,却对这个婴儿尽是不舍。
“你们放心,我既然答应保住这个孩子,就绝对说到做到。”苏影只能如此无力地安抚。
且保证道:“你们孙家的家产,等这个孩子成年后,我也定当一文不少地交到他的手里。我会教他做人,继承你们孙家的作风及遗志,未来定然也如你们孙家人一样正直善良。”
孙家人知道这个孩子事情的,也只有在场的几个嘴严的大人,他们也绝不会走漏风声。
苏影知道自己该走了,抱着孩子就要出去。
谁知还没出了客厅,官兵就已经到了院子里,而齐县令也正拿了名册进来清点人数。
看到苏影,还有从她怀里的包被里,发出来的几不可闻的婴儿啼哭声,齐县令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