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了靠谱的大夫,我爹的手腕的确好了很多,不过大夫说得三年才能完全好。”
路长太大喜道:“三年就三年,能治好就行。对了苏兄,你的手好了,一定要再下场试试。你若不考个举人,简直就是屈才。”
苏文海谦虚道:“路兄你也太瞧得起我了,举人呐,我想都不敢想,只要能过了生员的岁试,考个廪生名次,每年能有几两银子几斗米补贴家用,就谢天谢地喽。”
路长太连连摆手道:“在我面前,你就别谦虚了,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你的学识如何么?”
两人刚聊了没几句,就听到外面有人叫门。
“大伯,路夫子在这吗?”
“是沈默!”路长太刚喝进嘴的茶,一下子就喷了出来,找不到躲藏的地方,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
苏文海赶紧安抚道:“这孩子最近不是挺用功的吗,难不成又惹你生气了?”
路长太连忙摆手解释。
“倒没惹我生气,就是太用功了。”
扒着自己的眼皮,又摁着俩大黑眼圈诉苦。
“你瞧我这样子,都是没休息好,实在是沈默这家伙,一用功起来,老夫也遭不住!不行,我先躲躲,你就说我没来过。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为师休息了。”
路长太见屋子里不好躲藏,一咬牙,竟然直接去了茅房。
苏文海这才去给沈默开门。
“路夫子说他不在我家。”
苏影忍不住捂嘴偷笑。
爹爹这人也太不会说谎了,一开口就露馅。
沈默是什么人,一听就听出来了,在屋里找不到人,就直奔茅房去了。
“夫子,学生知道你在茅房,我不耽误你如厕,我就想问个问题。”
路长太气哼哼地出来了。
但是学生用功,他也不好像之前那样训他。
“什么问题,你说吧!”
“路夫子上午讲解的这里,学生没听明白……”
沈默是真得问问题,而且问题很多,问得也深,一时半会儿并不容易讲清楚。
路长太和苏文海也没法午休了,就变成了两个人一起给沈默讲。
讲着讲着,后来就变成了三个人讨论。
苏影贴心地给三人添了茶备了午饭,才发现,沈默又消瘦了许多。
吃饭的时候,沈默的目光就没离开苏影,临走时,还请苏影给他绣个荷包。
这东西可不是乱绣的。
在古代,这就相当于定情信物了。
苏影不会胡乱答应。
再说了,她笨手笨脚的,哪会绣东西啊?
沈默可不是这样想的,他撇撇嘴,说苏影小气。
“年纪轻轻的,咋就被貔貅附体了呢?荷包又用不了多少布料,真是小气得很!那你有没有给张大勇绣过?”
醉翁之意不在酒,沈默这话,还是露馅了。
苏影忍笑。
“没有,我谁都没给绣过。”
“好吧,那我原谅你了,谁让你一直这么小气呢。”
沈默嘿嘿笑着,随夫子一起离开了。
这天半夜,苏影睡得不是很熟,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外面有动静。
刚要起身查看,就被王英堵了嘴。
“嘘——”王英示意苏影不要动,自己则去了窗边,透过缝隙往外瞧着。
沈默送给苏影看家的那条大黑狗,从来到苏家后一声都没有叫过,这会儿似乎还睡得不省狗事,甚至在屋里都能听到它的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