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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长风说话间,如同一个有德长者,娓娓而来,丝毫不带烟火气息。

袁可玉道:“可惜,吾等便是来抢这《归虚心法》的,吾等正要看一看这心法有什么奇妙之处,可以让任道长能知过去未来。”

任长风一声哂笑,突然手一扬,一本破败的书本飞向了袁可玉,袁可玉不敢接,等那书本落在地上,才小心的上前,用脚拨了两下,看到没有异常,才拿到手上,翻动两下,对张继祖道:“好像不是假的。”

任长风道:“袁长老拿去就是,天下人都将这心法看成什么神秘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只是一些普通的道理,只是人们大都执迷不悟,放不下,贫道倒是巴不得将这书印上成千上万册,让天下人每人都有一本。”

张继祖伸过头来道:“说不定,是假的。”

任长风道:“贫道如语、实语、不妄语,这确实就是《归虚心法》,只是大都数人对真实的道理视而不见,执迷不悟,这心法,虽然是武学,却和武功的关系不大,不是用来争强好胜的。”

袁可玉收了起来,神色复杂,道:“任道长,我们要取你性命了。”

任长风道:“不用急、不用急,你们前面的人手还没有发动起来,贫道死于今日,那是注定的,贫道没有打算留形住世,贫道昔时做了不少罪业,用死来还,理所当然。”

张继祖狞笑道:“除了害死我孙儿,你还干下了什么恶事,快快说来。“

任长风道:“贫道昔时,执是非太过,做下了不少杀业,就说张施主的孙儿,只因为张施主入了魔教,贫道宁肯和多年的好友翻脸也不救人,现在想来,真是过错。”

张继祖一听,大叫道:“你便要拿命还来。”只是他不敢上前,这对手太强,他担心对方是在激怒他,所以不敢上前。

任长风又道:“昔时,贫道参与了围攻玉教主,想来色长老便是因为这个恨上贫道的,当即邓抓天师伯和玉教主本是一对有情人,玉教主本来已然打算放弃教主之位与邓抓天师伯归隐,贫道却趁邓师伯不在,跑上门去,蹲在门口骂了三天,骗玉教主邓师伯死了,使玉教主再开杀戒,贫道拆散有情人,真是有罪。”

这个事情张继祖和袁可玉都不知道,当下便认真听任长风说。

任长风又道:“后来邓师伯知道真相,相要上天山去寻玉教玉,贫道又纠集一群江湖侠少,将邓师伯拦住,不让他上天山,后来邓师伯忧愤而终,想来也有贫道的过错。”

听到这里,袁可玉动容不已,道:“任道长,玉教主便是你说的那个与我一般,修练了他化自在大法的女子么?“

任长风道:“是的,就是玉教玉,你们这种修练了这种功法的人,一旦真的动情,就会受焚心之苦,看袁长老的神色,想来也有让袁长老动情的男子罢,这虽然是这位男子的大福,却是袁长老你的大苦难。”

张继祖一听,叫道:“袁可玉,你真的对那张存仁动了心不成,哈哈哈哈……”袁可玉脸上极不高兴,但是他和张继祖是同一阵营,不好翻脸。

任长风道:“他化自在大法,贫道知道不少,袁长老,你动了心,要么情火焚心,要么慧剑斩情,你若过了这一关,便由魔转正,走上了真正的大道,当年玉教主便在你如今的关口上,不过她的功力却高过你太多,望你引以为戒,送你一句话,一切有情皆作平等观。”

这时前面终于传来了袁可玉与张继祖等候的喊杀声,前院方向还起了烟火,不时有惨叫之声传来。

任长风看了一眼前面,缓缓道:“袁长老,你注定也是要被那男子所负了,愿你挺过那一关,走上正道,唉、本来以为可以见到色长老,劝他两句,要他放下一些,看来是见不到她了,是时候了,不劳两动手,贫道归去了。”

张继祖和袁可玉不敢动,便看到任长风喃喃道:“贫道曾杀过东海、蓬莱不少人、贫道有无数的罪业,贫道……”

他说着话之间,身体开始松动了。

袁可玉张继祖看到任长风的身体涨大了,突然“轰”的一下,他的身体突然化成了四股,一股风吹向了藏经阁的顶层,冲了出去,一堆沙子从任长风的衣袍中流了出来,洒了一地,然后一股水从衣袍中喷出,落在地上,一团火焰烧起来,在空中舞动几下,然后熄灭了。

张继祖和袁可玉两人一齐上前,只看到座上的衣袍还在,他的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一代高人,就这么去了。

此时千里之外,巴山之上,一位老人本在向花儿浇水,他本是极为安静的,突然手中的手瓢落在地上,水一下子打湿了他的布鞋。

这老人正是向断石。

向断石看了看天色,喃喃道:“老友已去,老友已去,年来我的日子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