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辙瞥向一旁的石龙座基。
这个座基和其他垒石群的座基一样,看似实心,其实都是中空的,其下尽是通道,通道四通八达,将各处阵点融会贯通。
别看此时这些景点情致雄浑壮美,到了打仗的时候,地下通道里埋伏的雄兵强将神出鬼没,这些景点处处都是杀人如麻的魔域。
逛了这半天,苏玉辙断定,这盘龙腾空,就是整个八阵图的阵眼。
苏玉辙眯眼看向颜琼,这老子演了一下午的戏了,应该耐心尽失,原形毕露了。
他敢领着他们来这阵眼所在的地方,自然以为他们什么也看不明白,而且有足够的信心把他们杀死在这里!
果然,苏玉辙和云凰刚要离开,颜琼“毕恭毕敬”道:“陛下,这尊石龙座基下别有洞天,下官带陛下看看?”
苏玉辙和云凰对视了一眼,他们要真跟着下去了,那就是真傻了。
就算他们能全身而退,也要大费周章。
他们逛了一下午山,不代表他们真的很闲。
既然已经找到了阵眼,两人片刻都不想多待。
云凰道:“天色已晚,寡人乏了。周皇陛下明日还要去松砚山庄与西楚韩太子约战,需要做些准备。”
颜琼可不想就这么把人放走,“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总要用完晚膳再走不迟。”
云凰笑道:“颜大人盛情难却,索性随寡人一起回宫用膳岂不更好?”
颜琼一愣,“什么?陛下说笑了,这如何使得?”
云凰:“如何使不得?你以为凭这八阵图就能把我们困在这儿?就能帮着韩青永反败为胜?你身为统管皇城的武德司使,竟敢私通敌首,将军防图与之分享,你置大陈百姓安危于何地?”
颜琼懵了,他们竟然知道八阵图,还知道他与韩青永等人一起看了军防图,可是谁能告诉他,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呀?
苏玉辙悠然道:“这八阵图攻防兼备,确实难得一遇,既然你苦心操练已久,就用来对付韩青永的西楚大军吧。从现在起,这片山庄由庞将军接管,颜大人,你该好好面壁思过才好。”
“哼!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跟你们兜圈子了!今天你们留也要留,不留也要留!我大陈江山怎么能落到一个女人手里,成为大周的附庸?简直是奇耻大辱!来人,起阵!”
颜琼气急败坏,一声令下。
颜琼话音刚落,一直跟随护佑的府兵中,有人从怀里掏出红色三角旗,双手平举之后举过头顶,然后平伸向前。
与此同时,另一个府兵吹响了手里的陶埙。
陶埙音乐朴拙抱素,浑厚悠远,在苍山数里之间回旋往复,给如血残阳平添了几分悲壮。
埙声由高亢转为如泣如诉,随着从不同阵点涌出数以万计坚兵利铠的将士,十余里山野之间,尘埃飞扬,战旗蔽天,黑压压的阵营如一泻汪洋,连绵铺展,情势骇人,沉实的杀戮之气如同实质般铺天盖地。
“置身如此人海,你等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两口小儿,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插翅难飞!”颜琼仰天大笑,大手一挥,趾高气昂道,“你们自己看,本官的战队,大陈世代相袭,可能与之相比?此时此刻,你们就是这人海之中的两片落叶,生死只在本官一念之间!识相的,给本官跪下,本官可饶你们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