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了几句,方石说起上次路过玛多宝林寺的事情。
“不久之前,我也曾在宝山下经过,不过因为要事在身,心有挂碍,不曾上山来拜谒。”
“果然那次是方长老么?贫僧但见天地惊动,知是有贵人到来,只是缘悭一面。昨日晚课罢,忽然心血来潮,便知今日有贵客到,想不到却是那日不得一见的高人。”
知善大师的汉语说得非常好,说话的声音也很慢,给人一种亲切和安稳的感觉。
“当日在鹏城与大师高徒一晤,令高徒说大师乃是高人,心中早存一会的心思,今日心愿得偿,该高兴的是我,大师灵感通天,在下敬佩。”
两人互相捧了捧,话题渐渐的转向了修行要义,藏传佛教修行讲究直指本心,修道讲究道法自然,两人都是好学之人,知善大师讲的是修心闻思,方石探讨的是性命合一,一个是专精于人之本心,勿精勿深,一个是着眼世界,勿广勿博。一说起来竟然都是滔滔不绝,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旁听的几人各有表情,徐立权是鸭子听雷,开始的时候还能明白,到后来两人的交流开始抽象化,全都是只可意会难以言传的东西,大量的代指名词和典故别说徐立权了,连张克鑫和明智都闹不清楚,所以徐立权是真正的围观者。
娄景中是家传,精于术而疏于道,对于这些理论性的东西本来就不擅长,更何况这两人探讨的还不是一般的理论,而是高精尖的理论,因此他最后也做了个旁观者。
反倒是明智和尚和张克鑫,这两人虽然资质际遇各不相同,但是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是自幼开始修行,又师从名师,基础打得相当的牢靠,对于这些理论性的东西,他们还是有很深的了解的,只是到后来两人说得有些过于晦涩玄秘了,但是字面上的意思,两人还是懂的,他们都知道这是难得的机会,就算是不了解,也先记下来再说,以后慢慢体会,必有所得。
两人一说起来就忘记了时间,期间肚子饿了,明智和尚就拿了一些饼子和酥油茶,两人又一边吃一边聊,一直到钟声响起,原来是晚膳的时间到了,按照规矩,这时候就不再待客了,山门也要关了。
“哎呀,时间过得真快,想不到已经这个时候了。”
“今日天晚,方长老与贵属在寺中暂住一晚,你这位随从身上颇有因果,待明日贫僧再为他诵经祈福可好。”
“呵呵,那就多谢大师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打扰大师了。”
“何来打扰一说?今日与方长老一席谈,贫僧受益匪浅,将来但有精进,都是拜方长老所赐,如此机缘,求都求不来啊,倒是山寺鄙陋,怠慢贵客了。”
“大师客气了,都是修行之人,有何简陋之说,那就不打扰大师的晚课了,我们先告辞,明日再来向大师讨教。”
“请!明智,你替为师款待贵客,不可怠慢。”
“是,师父。”
明智很高兴的带着众人到了山下的客院,热情的准备吃食款待方石等人,等食物摆上桌子,山上也传来了一片悠扬的诵经声,明智和尚告了一声罪,自己到隔壁去诵了一遍经,然后才回来陪大家一起吃饭。
跟明智交谈大家都很放松,连方石也八卦的打听明智他们在寺中的生活情况,甚至还谈了一些敏感的话题,明智和尚也不避讳,都是实话实说。
用明智和尚的话来说,那些在国外搞东搞西的家伙,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利罢了,身为出家人,不论修行却关心政治,除了说他们别有用心之外还能说什么呢?而且明智和尚毫不掩饰的说玛多宝林寺是反对政教合一的,是一个相当纯粹的寺庙,在这里的和尚也都是来修行的,而不是因为僧人地位高才来的。
徐立权当然不会完全相信,他这种人是不会完全相信谁的,反倒是这次方石如此郑重其事的来拜访知善大师,更让徐立权加重了对玛多宝林寺的戒惕之心,而且从今天的情况看,方石对知善大师的评价也很高,徐立权觉得很有必要将这事回报上去,建议上面将来对知善大师的关注度必须进一步的提高才对。
吃完了饭,众人也没地方去,各回房间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天,钟声敲响的时候,方石已经站在小院子里练习虎鹤双形了,这里的阴阳气息很活跃,适当的利用这些活跃的阴阳气息,对修炼是非常有好处的,方石发现,环境对修炼的影响也很大,不同的环境,竟然也应该配合不同的修炼方式才能达到最佳,看来不少的功法传出去就走样其实不一定是功法的问题,也许因为地域变了,修炼的人变了。
不一会,娄景中和张克鑫也出来煅炼,等他们晨运结束,明智和尚就送了早饭过来,然后跟方石约好,十点钟到佛殿去举行祈福仪式,因为今日也有信众灌顶仪式,所以知善大师打算一起办了,有信众愿力,效果可能会更好。
方石自然答应了,然后让娄景中和徐立权准备,至于准备什么,自然是敬献的礼物之类的了,这个可不是给知善大师的,名义上,这是敬献给神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