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千金难求,我才不敢收。”晋王瞳眸澄净,直道,“此图虽妙用无穷,搁我这儿毫无用处,岂不浪费?师父还是赠予合适它的人吧。”
他不是第一次见它了,她手工制作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看得头大如斗,头晕目眩,回到宫里一场好眠。
与它八字不合,躲远点最合适。
哎呀!老内侍急得手痒痒,恨不得伸手替他先收为敬。
晋王的耿直,老内侍的小心机,元昭均看在眼里,不禁浅然一笑:
“拿着吧,这是少儿简易版,通俗易懂,于精通阵法之人无半点技术含量。你闲时玩两下,聊胜于无。或许哪天开了窍,那时我再给你造一块繁复版的。”
啊?!晋王顿时一张苦瓜面孔,不情不愿地向她道了谢。把老内侍乐得屁颠屁颠跑上前,毕恭毕敬动作迅速地替他收好,生怕二人反悔。
回到宫里,老内侍即刻拿着木图向皇帝禀报。
永昌帝听完还是蛮欣慰的,虽是少儿版,循序渐进嘛。这是真正为他儿子的学习兴趣着想,并非敷衍。
可儿子对此不感兴趣,又让人颇伤脑筋。
不得已,永昌帝召来儿子的辅弼官,把那简易版的八门图交给他,让他务必想法子挑起儿子对它的兴趣。
而这位辅弼官姓孟,是那孟丞相的二公子孟轲,福宁郡主的夫君。自小才名远扬,被先帝召为国子博士。尽管如此,他对八门图的研究和凤阁水平相当。
原本,凤阁、孟轲和元昭皆是他为儿子选的辅弼官。结果不难预料,听到元昭这个名字便受到众臣的强烈反对。
之后,元昭依旧是晋王的武学老师,其功劳却不能与凤阁、孟轲相提并论。当然,她有她的尊荣,可这份尊荣与未来的太师、太傅相比,始终有点区别。
因为这样,永昌帝担心元昭对儿子不够尽心。
更遗憾的是,本朝最年轻出色的孟轲和凤阁居然无法破解那八门图。元昭一个顶俩,却被众臣排斥在外,无法全心全意为朝廷所用,永昌帝是深感无奈。
“皇儿,你太和皇姑既是你师父,更是九州最强女将。你要敬重她,不许在她面前耍皇子脾气!懂吗?”他叮嘱儿子道。
“儿臣懂的,”晋王面容稚嫩,一本正经,“师父说她后日去东郊,命儿臣乔装随行。”
“哎,去吧。”永昌帝巴不得姑侄俩感情好,想了想,唤来曹乙,“你去告诉阿昭,让她带上国公府的小世子他们,莫到以后又埋怨朕偏心只让她教晋王。”
他已经一视同仁了,教不教那是她的事。
“奴婢领命。”曹乙了然一笑。
……
东平巷,接到皇帝的口谕,元昭一脸感动:
“谢陛下体恤,但陛下不偏心,臣妹怕自己偏心,国公府的还是交由他们自己教吧。”
若由她教,国公府的子侄必将沦为皇子们的挡箭之盾。正如当年阿爹不让她学医,就是怕她成为公主们身边的奴婢,将来悄无声息地死在她们的后宅里。
季五叔的功夫不差,由他亲自教导,资质好的以后或有机会为将。资质不好的,在京城当一名纨绔子弟也不错,也算没白活。
就算是她教,子侄们的下场亦不过如是。
未来的太子在她身边是最安全的,正因为他在,在她身边的别家小孩便成了最危险的。
“陛下说了,由您决定,以后可别怨他!”曹乙笑道。
“那事早翻篇了,陛下咋还惦着?以后就甭提了。”元昭无奈。
曹乙轻笑,在元昭的目送之下离开了东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