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大婚之期(1 / 2)

 扑浮云游移,夜风温凉,烛影摇曳缕缕花香。

汶锦坐在凉亭中,透过薄云迷蒙,遥望漫天星光。星辉洒在她的脸上,与烛光相映,洁净的面庞亮泽生辉,沉静的神态更似九天悠远。

萧梓璘坐在她对面,静静看着她,好像静止一般,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眼前的人不是乍眼的漂亮,就象一汪清泉,虽清澈见底,却流淌着太多岁月的故事。

“你怎么不说话?”

“不想说,累,今天在御书房说了太多话,嗓子都干了。”

萧梓璘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说:“你坐到我身边来,我给你讲故事。”

汶锦笑了笑,扶着他的手站起来,坐到他身边,拿出一只天蓝色的精致的荷包塞在他手里。萧梓璘接过荷包,又扶她坐下,嘴角挑起宠溺的笑意。

“朝廷不会跟北越开战吧?”

萧梓璘冷哼一声,“一场有心之人设计的闹剧而已。”

汶锦想了想,问:“叶磊和端淑大长公主设计这场闹剧是为了挑起两国的战争、他们从中得利吧?他们想得到什么好处呢?”

“就凭他们现在的身份,还有那点见不得光的能耐,根本不可能挑起两国战争。他们这么做只是想转移朝野上下的注yi力,方biàn他们行事。”

汶锦想问得详细一些,话到嘴边,又打住了。萧梓璘查的都是很隐秘的大案要案,该让她知道的,自然会跟她说,有些事不让她知道也是为她好。

萧梓璘盯上了叶磊和端淑大长公主,一步不慎,叶家危矣。

叶玉柔和叶夫人都是外嫁女,就算叶家有罪,按律不会牵连她们。怎么才能把她们卷,连苏宏佑那个畜生一起除掉,又不牵连苏家某些无辜之人呢?

这件事她不想让萧梓璘插手,她要自己去做,用自己的手报自己的仇。

“我明天想去清安寺找苏滢和苏滟,顺便看望苏老太太。”

萧梓璘看了汶锦一眼,问:“你和苏老太太熟识?”

“在宫宴上见过一面,算不得熟识,顺便看望她也只是尽晚辈之义。”

除了苏滢和苏滟,苏家就还有苏老太太这个明白人,行事也很公道。可锦乡侯府若大厦将倾,也不是苏老太太一个人能阻止或挽救的。

萧梓璘握住汶锦的手,轻声说:“明天别叫清华了,我陪你去。”

“我和清华郡主之前约好了,为什么不叫她?是不是她遇到麻烦事了?”

“算不上麻烦事,都是家中琐事,你不能插手,也帮不上忙,装做不知道最好。”萧梓璘边说边摆弄汶锦的手指,扶起来,按下去,玩得似乎很尽兴。

“你陪我去清安寺不会耽误公事吗?”

“不会,我随时都在做公事。”

萧梓璘停顿片刻,又说:“苏家有我一位忘年交,我该去看看他。”

“你的忘年交,是苏老太太吗?”

“今晚的星星真美呀”萧梓璘非常不合时宜地岔开了话题。

汶锦知道他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轻哼说:“你刚才说要给我讲故事给我听。”

萧梓璘揽住汶锦,沉默良久,才说:“在西南省时,我恢复了记忆,知道自己是谁之后,脑子里多了一些印象,不象是我这一世的事,就象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你是我的妻子,今年冬月,我和你成了亲。我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她也喜欢我,我和她年少初遇,彼此一见倾心,但我还是娶了你。

在镶亲王府,我排行第二,却是原配嫡出。镶亲王的长子是李侧妃所出,我母妃去世后,李侧妃扶了正,我那位兄长也成了嫡子,而且还是长子。

我和他都争镶亲王世子之位,最终我获胜了,这就触动了李太贵妃和李氏一族的利益。李太贵妃说我做镶亲王世子,就要放qi她,娶你过门。”

汶锦依偎在他肩膀上,静静听他讲述那些在他的记忆里平空多出来的好像梦一样的故事。她听得入迷,一句也不想问,问多了就会破坏那些美好的记忆。

“你就不想问些什么?”

“不想。”

她是萧梓璘圣旨指婚的正妃,又与他有过糊涂婚约和几年的恩怨纠葛。按常理来说,她应该很想知道萧梓璘梦中一见钟情的女子是谁。

可是,她不想问。

她怕问了就会进到他的梦里,参与到他梦中的生活中。在他的梦里,与诸多女人争宠不可怕,她怕自己永yuǎn都得不到他的心,那是很残酷的事。

她只要现在,与他挽手相伴,不好奇,也不疑心。

“为什么不想?你问吧随便你问什么我都回答。”

汶锦点点头,问:“你回想那个梦,可曾后悔自己委屈求全?”

萧梓璘轻哼一声,“不是后悔,是恨,恨那些逼迫我的人。”

“对,你应该恨,痛恨比后悔更有力量。”

“琇儿,你为什么不问我喜欢的那个人是谁?”

汶锦轻轻一笑,说:“对于我来说,她是谁并不重要,因为那是你一个人的梦,不是我和你共同的梦。你没必要告诉我,保存在心里,永yuǎn是美好的。

我不会傻到和你梦里喜欢的人争风吃醋,本来现在过得很好,又何必让自己心塞呢?反正你在梦里娶的是我,这就是缘份,是天意,你逃不开。

别说是在你梦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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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在你梦里,就是现在,你喜欢上别的女人,一见倾心,我又有什么办法?如果我还喜欢你,会千方百计保住自己正妃的位子。

如果不喜欢了,我会求和离,就这么简单。我肯定会悲痛、会伤心,更会善待自己。我外祖母临终才看透,我母亲到了西南省才看透,我现在就看透了。”

“太可怕了。”萧梓璘赶紧站起来,跟汶锦保持了距离。

汶锦挑起眼角,面露不悦,“我很可怕吗?”

“不是你可怕,是女人聪明太可怕。”

“聪明的女人能堪破世情、看透浮华,遇事不惊不怖,淡定以待。”

汶锦示意萧梓璘坐下,叹息道:“想看透谈何容易?就象我外祖母,她经li了太多波折,朋友出卖、丈夫背叛在她心里留下了难以愈合的伤。”

萧梓璘小心翼翼坐到汶锦身边,“想必你已知道我梦里喜欢的女子是谁了。”

汶锦微微摇头,似是否认,似是感慨,幽幽出语,“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后输了,输给了她一直看不眼、你也不喜欢的海四姑娘。”

“你为什么认为她输了?”

“还记得你第二次水中救我吗?”汶锦感叹一笑,又说:“那时候你还是迷糊懵懂的唐二蛋,为了救我,你在水里和洛氏一族派去水手拼命打斗。

生死攸关的时刻,你说了一句‘对不起,琇儿,是我害了你’,当时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说这么一句话。现在,听了你给人讲的故事,我才明白了。

在你梦里有没有要死去的情景?要是有,我想那一刻你一定想对你的妻子海琇说一声抱歉。在你最危险的时候,你想到的人是你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萧梓璘握紧汶锦的手,沉思片刻,说:“在那些凭空增加的记忆里,我喜欢的女子是程汶锦。第一次见她,我十四岁,她十二岁,彼此一见倾心。”

汶锦并不吃惊,因为萧梓璘跟她讲那个故事时,她就猜到他一见钟情的女子是程汶锦了。在萧梓璘的梦里,程汶锦是程大姑娘,海琇是海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