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意外契合(2 / 2)

卿破天下 忆皎 0 字 2022-11-01

他大致指向身后,还有一个随从,四个护卫,加上他总共才六个,看他模样像是个头头。

白司霂皱眉,她自來不喜欢有人跟随,虽然跟着颜墨染檀,但那个意义和这个不同,要是时时跟在屁股后面的一群人,她会心烦。

她正要拒绝,沈彦于却道:“大人,职责所致,您若遣我们回去,我们会被总管大人批责不从使命的。我等绝不烦您,只等您召唤。”

说着,便命人下去。他似知道白司霂不担心刺杀啊,什么危险,也不特地派人保护。白司霂跟着其他编写“天霁录”的朝派官员入内,他就命四个侍卫守在门口。

白司霂突然觉得,原來当官的福利也不错,原來看那些对人呼來唤去的大官,总觉得侍下为什么要听命于那些愚蠢的官员,原來是地位所致。

也确实,地位之间的鸿沟深得人们跨不过去,许是尽过力,缝隙便小些,但那股与生俱來的隔阂,那层捅不破的膜,白司霂早先在颜墨那里便领略了个干净。

特别是一些从小便浸于家族,皇室,世家之内的教育,下一代因为前辈的遗传,多了点自持人上,然后随着不断的深教,带着明示暗示,确定富贵和贫贱的区别。

而寒门的人,有些活得自卑怯懦自定低下,有些人昂扬满腹斗志向上。

日久天长,从小便如此,从小便深知,除却后天的自我区分,自我淡化阶级关系,这点内里的品流寒门的分明关系,是无法摆脱的。

为什么有些人他高人一等,有些人低人百级?或许,这就是解答。

即使鸿沟仍在,薄膜不毁。但,那又怎样?什么崖她跨不过,什么天她破不得?

……

一屋人团团而坐,虽然人不多,屋很大,但总觉得一种莫名的拥挤,一种莫名的压抑。

“白大人……”一个官员怯怯开口,他看着自己拿了一本册子添龙画虎的白司霂,额上冷汗直冒。

“怎么?”白司霂正在和毛笔奋斗,虽然到殷曦后她学过习字,但毕竟是后天学习,字也有些不成样子,且歪歪扭扭,一个勾尾,一笔浓墨,看得人心寒胆颤。

“白大人,您这般字可不便记入‘天霁录’,若您同意,可否由我们代笔?”说话的那人,看着她那惨不忍睹的字,嘴角不住抽搐。

白司霂看一眼自己的“大作”,觉得除了字有点偏,有些不像原样,有点大,还有些龙飞凤舞的模样,一切都还好啊。

不过,他的提议,白司霂倒也觉得好,就只剩自己口述故事了。

她向后一歪,倒在美人靠上,摆出一幅要讲故事的模样,众人虽然觉得不妥,却也耐不住想要听听战事的心情。

“天刹十三年,还记得颜墨阴险地笑着,带着人去开城门……”

……

有些话,不值说,比如他们如何辛苦,如何尽力。有些话,也必须得说,如那些不可磨灭的情义,不可摧残的烈士英魂。

或许因为它独有价值,才被人们知道值不值。不是反复地说,自己的事迹多么英勇,割了多少耳朵,灭了多少人。而是把事实,原原本本地说出來,在话里,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都值得歌颂,包括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不区分谁是领导者,谁是卖命人,他们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做自己职责应尽的义务。

这点,白司霂很清楚,众人听着倒也舒心。想起原來多数得了战功的人,不是大力吹嘘自己事迹,就是鼓动百姓为自己歌功颂德,白司霂,只是把自己当作一个讲述者。

站在一个局外人和局内人并存的角度去思考,去分析。

这种位置想要存活很难,但白司霂就在言谈之间露出,众人都知道,这种坐观天下事,我自沾身不入内的强大力量,定然不是刻意为之,正如她自己所说的,这是与生俱來的那份气势。

众人突然觉得,这个职位竟然与她是意外的契合,白司霂虽然不擅言谈,故事将得平平就像是照着一本已经写好的书一般念,但对于总结分析之内的事情,她倒是格外的擅长。先讲了故事,再发表观点,敌军我军情势由她推敲,总也**不离十,次次击中中心。

对于此般战事为何能够取胜,白司霂只是淡淡地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仅此而已。”

众人惊叹,大帐之中,一人点兵,运筹帷幄,风华灼烈。若是入军,迁升迅猛!

但是,白司霂属于颜墨派系,若看现在情势,皇帝对此,应该是以压制为主,不然也不会只让她得个文职小官。

但若皇帝助长她能耐,虽然一时能够为我方得力,但天长日久,颜墨态度若是转变,那后果则是不堪设想。

这般女子,月乏若得她,究竟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