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往昔幕幕(1 / 2)

卿破天下 忆皎 0 字 2022-11-01

 整个世界仿佛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时间似乎也停止了几秒。

冰凉的碗似乎起到了很好的清醒作用,白司霂撅着的唇早已抿成了一线,坚毅而冰冷的角度。

良久之后。

白司霂答:“我不会吃的。”

“……仅限于汤药。”白司霂顿了一顿,看着面前的一大桌菜,白司霂觉得有些饿了,她拿起一只鸡翅,嗅了嗅然后狠狠咬了一口,“原来喝得已经够多了,何必再一次去折磨自己。”语气苍凉而微冷,似一次决心,极为坚定。

但若是清醒着的白司霂绝对不会这么说,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哪一样不是她的羁绊,她何必让人抓住她一丝软肋。

“嗯?”低低的声音,夹杂了一丝魅惑,引诱人说出更多。

面对年希和煦的目光,白司霂竟然觉得心安,似乎随时便能为此所依。在这个清丽的人前,仿佛一切都变得莫名,他的动作莫名地让人觉得合理,他的语气又莫名地让人觉得可以依靠。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白司霂喃喃道,带着不解又懊恼。

她嚼着香气浓郁的酥皮鸭,白司霂觉得有些醉,情不自禁地想要倾诉些什么。

“那是我从小的一道,阴影。”她瞳孔微缩,似乎眼前浮现的已然是当年那般的场景。

年希的眼光直摄在白司霂身上,像深渊一般不见眸光,森然摄人。

她将酥皮鸭咽下,并没发现他的诡异眼光,眼神微冷。“我,从出生便看着我妈被人每日灌药,每日痛不欲生地在阁楼上自我挣扎,却永远逃脱不了……不,她早已经解放了。”

她仰头,轻声喃喃:“她解放了,自由了,我呢?”

声音很小,但年希还是听见了,他看着白司霂茫然的眼眸,眸中掠过确定的神色。他抚着白司霂的肩,轻声道:“你也解脱了。”

和煦地声音,像在耳边。一阵柔风划过般,微凉而让人舒服。

“呵……”白司霂无力而讽刺地笑一声。

一些残缺不全的记忆跌跌撞撞地袭来。

还记得当初,阁楼的屋子里,每天都有一段鞋子踩在老旧地板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那响动一声一声地刺激着她的耳膜。

趴在书桌下的她瞪着雪亮而狭长的眼睛,似一只狡猾的狐狸,偷偷潜伏在暗处窥探着毫不自知的猎物。

“吱呀”的脚步声在书桌侧面的床前停下,刚好和她所在的位置形成死角。

身前的木地板上打下一道漆黑却虚浮的影子,她看着那道黑影从脏乱不堪的床上抓起一个颓丧的瘦削的人,她小心翼翼地缩进书桌的里侧,紧紧地捂着耳朵。

但她妈妈虚弱而沙哑的声音还是一字一字地传入了她的耳朵,“求……求求……你不要……让我喝了。”

男人粗实的巴掌打在女人脏乱满是污垢的脸上,她的心似乎也随着那响亮的一声颤了颤。

女人年纪不算大,还未到三十的样子,但脸上却爬上了一道道岁月的苍横。

不躲不闪的正面一掌,女人被打得有些蒙,男人怒哼一声,端着碗给她灌药。

女人似乎觉得今天是她的与世长辞的日子,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何苦在死前再去受这样的心腹疼痛。她将牙死死咬着,果然,男人又一巴掌打来,浓黑腥臭的中药和着血水和牙齿飞落而出。那男人将女人的嘴毫不怜惜地掰开,露出女人牙齿稀缺又乌黑的嘴,将碗一送。

女人张大嘴巴,咳嗽着,用手挠着喉咙,想要将药呕出,不过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的。

不少药洒了出来,眼中的泪水也哗啦啦地顺着女人的脖子滚落,一条条曾经洒在脖子脸上的药水干后的黑杠再一次被覆盖。

男人看着洒了一大半的水,气急败坏地怒骂一声:“操,老子辛苦研究出的药就让你这样浪费?!你女儿呢?又死哪去了?还不滚出来!”

男人的目光在屋中环视,扫过一圈未果,竟然在屋中翻找起来。

她浑身颤了一颤,泪水情不自禁地被那恶言恶语恐吓而出,生怕再一次听见妈妈虚弱而又绝情的声音。

女人抓着他的衣服求饶,发了疯一般,逻辑不通又胡言乱语地重复着话:“不,不要,不……对,对……你,让我……让我女儿喝……喝……那个,贱人,躲哪,哪去了……”

话还没说完,女人捂着肚子再一次地倒下,开始浑身痉挛般的抽搐,一声声呜咽和**传出,响在阁楼这个阴暗潮湿的屋子里。

女人抽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