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什么话?我的条件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吧?你要是愿意赌,就痛快点,要是怕输,就不要打那块牧场的主意。”孙绍眼睛一翻,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曹彰被那块牧场勾住了魂,这时候连震耳欲聋的喊杀声都顾不上了,他仔细的琢磨了一下,想来想去觉得这个赌约合算,一料两粒稻谷的,就算摆满整个棋盘又能有多少?撑死了万石吧,拿万石稻谷换一百亩牧场,那也是值的啊。曹彰二话不说,迅速的摆好棋子,双手扶在大腿上,兴冲冲的说道:“客随主便,你先请”
“不急。”孙绍笑着伸出一只手:“我们先击个掌,大丈夫说话算数,可不能反悔。”
“反悔?”曹彰哈哈一笑,伸手和孙绍连击三下:“我还怕你反悔呢。”
孙绍微微一笑:“谁反悔谁是王八蛋。”
“少废话,来吧,我可有些等不及了。”曹彰催促道。孙绍也不多说,抬手向前推了一个卒。曹彰大笑,运棋如风,和孙绍杀在一处。
战鼓隆隆,拒马阵中杀得血肉横飞,一批又一批的萨珊人冲进了拒马阵,与藏在拒马阵里的摧锋营将士杀在一起。摧锋营将士夷然不惧,倚仗着拒马阵展开层层阻击,大量杀伤萨珊人。他们如同波浪一般,后面的人不断的向前推,替换下经过一阵厮杀的同伴,对杀红了眼的萨珊人痛下杀手。
随着阵地的逐渐推进,萨珊人的攻击速度越来越慢,伤亡却增加得很快,他们需要面对越来越多的敌人,战线也拉得越来越长。随着前锋深入阵地,拒马阵后的弩阵开始发威,一批批的弩箭飞过天空,倾泻到萨珊人的头顶上。萨珊人三面受敌,还要防着头顶的长箭,有些手忙脚乱。可是他们却不敢怠慢,一下停下了喘气,在阵后休息的越军预备队就会像一群狼似的冲过来,狠狠的撕下一块肉,将他们用鲜血换来的阵地再次夺回去。
一方是狂怒的狮,一方是冷酷的狼,双方在一个个拒马之间展开了血腥的厮杀。
指挥台上,孙绍和曹彰也激战正酣。曹彰手气不错,连赢五局,五百亩牧场轻松到手,曹彰赢得眉飞色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个手软,被孙绍抓住机会掰回一局。曹彰不以为然,飞快的重新摆棋,连声道:“再来再来。”
孙绍也不反对,摆棋再下,双方再战五局,曹彰又赢了两局。
远处传来了萨珊人撤退的号角声,曹彰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天色,搓着手道:“啊,天都快黑了。唉哟,萨珊人进度不慢啊,都拿下三成多的拒马了。我说越王殿下,你这次可是亏大了,最多明天到晚,萨珊人就能攻破你的拒马阵,而我呢,明天也要再赢个千把亩牧场,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啊。”
“少来这套。”孙绍让司马师拿过纸笔和一式两份的字据,“我们先把字据立了,省得有人会反悔。”
“哈哈哈……”曹彰大笑,“谁想反悔,先得问问我的拳头答应不答应。”他接过笔来,倒也没有大意,先把纸上写的内容仔细的看了一遍,这才龙飞凤舞的签上了他的大名。司马师立刻在签名处浇上已经熔好的金汁,曹彰摘下腰间的印信,用力的摁了下去。金汁很快凝固了,露出清晰的印文:“汉车骑将军之章”。
司马师接过来,一份递给曹彰,一份自己收了起来。曹彰小心翼翼的收好,冲着孙绍挤了挤眼睛:“多谢大王慷慨,就冲着你这么大方,哪怕你不能击杀萨珊人过半,我也一定全力出击。”
“子元,小心的收好。”孙绍叹了口气:“这可是我用七百亩上等
的牧场换来的救命粮。”
司马师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多少粮,但是他知道孙绍从来不是吃亏的人,越是这个样子,他越是占了大便宜,他强忍着笑,小心的将字据收了起来,退到一边。
“子文,你放心,我们都是说话算数的汉子,认赌服输。”孙绍拍着曹彰的肩膀:“我说过,要杀伤萨珊人一半以上,那就肯定会做到。你做好准备,我可能要连夜作战,也许等不到明天,我就可以完成任务了,你要是反应太慢,让阿瓦德跑了,那可别怪我翻脸。那七百亩牧场我可不认。”
“你放心。”曹彰一挑下巴,神采飞扬的拍了拍手中的字据:“就冲这七百亩牧场,我也一定要拧下阿瓦德的狗头。怎么样,明天还下吗?”
“你怎么成了赌鬼了?”孙绍不满的说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曹彰大笑,扬长而去。他觉得孙绍肯定是输怕了,不敢再赌了。
孙绍转过身来,立刻安排将士们休息,一队队的辎重兵冲进了阵阵,有的抬着热腾腾的饭菜,有的抬着一捆捆的箭枝,有的则抱着一捆捆的战刀,医护兵抬着担架,在阵地之中穿梭,收罗着受用伤或已经战死的将士的遗体,将他们抬到阵后统一安放,那些轻伤的则就此包扎。
摧锋营的将士虽然血战了一天,却意
气风发,他们大口大口的吃着喷香的饭菜,喝着配发的小酒,看着漂亮的女护士给伤员们包扎。这些医护兵都是从各地征发来的,种族多样,有汉人,有天竺人,有阿克苏姆人,更多的是罗马人和萨珊人,她们有的是随军的营ji,不仅提供医疗服务,还负责解决将士们的个人问题,有的则纯粹是医护人员,区别只在船型帽上。今天是大战现场,到阵前来的全是清一色的营ji,在给将士们包扎的同时,被揩点油也是意料中的事。她们也不以为意,一边熟练的包扎,一边适度的和将士们调笑,不时的挑起一个个小**。
三十步之外,躲在盾牌后面啃干粮喝冷水的萨珊人羡慕的看着这一切,听着摧锋营将士的放肆的笑声,他们只能把力气发泄到干粮上,恶狠狠的嚼着。阿瓦德虽然知道破阵的将士们已经很疲劳,却不敢把他们撤出去,生怕夜里被孙绍再打出去,付出了巨大代价的阵地得而复失,只能咬着牙硬撑,准备连夜作战,一口气拿下阵地再说。他们没有拒马做掩护,只能用盾牌组成一个防守阵型,轮流吃饭。他们开始只知道装备不能和摧锋营的将士相比,现在不仅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还听到了女人调笑声,他们才知道越军战士的待遇不仅仅是装备好,伙食和各种服务都不是他们能比的,怪不得这些人打起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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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命,就怕不能受伤似的。萨珊人越想越气苦,他们也是拿命在搏杀,可是就算大难不死,最后活了下来,所得的好处也非常有限,根本轮不到他们,就算是有赏赐下来,经过层层盘剥,到他们手上也非常有限了。
经过这近距离的一比较,萨珊人都沉默了,他们闷不作声的啃着手里的干粮,等待着下一次血战的开始。
指挥台上,司马师口齿清晰的向孙绍报告着情况:“大王,血战一日,被破拒马共三百一十三具,占总数的三成,萨珊人的前锋深入阵地一百一十步,底宽一百步左右,我军损失一千三百五十一人,重伤两千五百八十五人,初步估计杀伤对方在七千人左右。”他顿了顿,又说道:“大王,预备队损失超过三成,是不是要从骑兵阵中补充一些?”
“不用。”孙绍抬起头,看着远处被火光照得通明的萨珊大营,“是时候让萨珊人看看我们的骑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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