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吃掉了扶南水师,这一片海就是我们的天下,我们来去自如,可以大大方方的在范蔓面前出现,想必范蔓心情一定不好得很。他别说有十万大兵,就是有雄兵百万,也只能看着我们在这里打渔。”
“哈哈哈……”众将大笑,颇有几分自得,他们这些天就是这么过的。
“陆上,我们不占优势,海上,我们可以全面掌控。可是,我们的续航能力再强,也不能不靠岸。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能够停靠的港口。”孙绍笑着说道:“俄厄港虽好,可是范蔓一定不会让我们来去自如,而海中诸岛补充淡水也许还行,要粮食却是难上加难。我决定,派一部分人向南,先分化离特牧城比较远的扶南属国,让他们成为我们的朋友,为我们提供港口。”
“大王,这些属国有的与范蔓交恶,有的却是关系不错,比如摸跌国,因为是范蔓等人的旧国,他们对摸跌国一直比较照顾,要想分化他们可能不容易。”崔谦很严肃的说道,他最近从海盗们那里打听到了不少消息,对这一带扶南的属国了解得比较多。“摸跌国实力不小,如果不能先平定他的话,恐怕那些小国会有所顾虑。而且,摸跌国正在夷商前往我南海的必经之路上,扶南收商税,主要就是由摸跌国负责的。”
“是吗?”孙绍一招手,把崔谦叫到跟前,摊开海图:“你指指这个摸跌国的位置。”
崔谦在海图上一指,孙绍一看,原来这个摸跌国就在爪哇附近,也就是后世的马六甲海峡的东入口,马来西亚岛的南端,他的海图上这个国家叫激国,可能是不同的人叫法不一样。
原来范蔓是从这儿来的啊。
“我知道这个摸跌国了,他们拦截过路的商船,凡是不交税的,他们就强行扣留船只,前一段时间扶南国与我交恶,我国商人不少被他们扣押过。”孙绍冷笑一声:“既然他们是范蔓的老家,那我们就先拿这个摸跌国下手。”
“大王,你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我一定把这个摸跌国打得落花流水。”崔谦有些兴奋的站起来拍着胸脯说道:“有大王坐镇扶南湾,范蔓一定不敢轻举妄动,没有了扶南的支援,摸跌国不堪一击。”
“老崔,你怎么又来了?”越海站了起来:“你刚刚立了功,受了封,也该让我们露两手了。”
崔谦嘎嘎一笑。
孙绍也笑了:“这话说得也有理,不能什么好事都被你崔谦一个人占了,这次你歇歇吧。不过,越海你也不能去,我还要保持对特牧城的压力,卫温,你走一趟吧。”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卫温一听,愣了一下,随即喜出望外,他连忙站起身来,大声应道:“喏。”
越海有些沮丧的坐了回去。崔谦摸了摸头,虽然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再争。
“你的人手够不够?要不要再给你配一点人手?”
卫温笑了笑:“臣觉得人手够了,如果大王能够请崔将军调配一些海盗给我,我就更有把握了。”
孙绍哈哈大笑,他刚才已经听崔谦介绍过那些海盗了,知道这些人最近闲着没事,有些无聊,他也本来就打算让这些海盗出去活动活动,可是他担心卫温只有两千多人,能不能镇得住这些海盗,不要最后打虎不成,反被虎伤了。
“无妨,经崔将军一战,海盗们对我越国水师的敬畏已经形成,再说了,我只要挑一部分熟悉地形的海盗做向导就可以,不需要太多人。”
“那好,我就拨一些海盗给你。”孙绍非常高兴的说道:“我正要和你们说到这些海盗的作用,没想到你们已经有了计划。非常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尽量不要竖敌太多,这是一个总的原则,你们以后一定要记住。”
“喏。”众将齐声应喏。
孙绍随即接见了海盗头目们,大大小小近百人往那儿一坐,一个个或凶狠,或狡诈,或阴沉,或粗豪,形态各异,唯一相同的就是他们看向众将拥立下的孙绍时,眼光中都透着一些紧张。
孙绍离座而起,站到了海盗们的面前,往那儿一站,叽叽喳喳的海盗们便安静下来,齐唰唰的看着孙绍。孙绍面无表情,严肃的目光从海盗们的脸上一一扫过,气氛变得十分凝重,甚至有些压制。
“诸位,你们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走到入海为盗这一步,想来都有理由。总的说来,我想不外乎两点,要么是被范蔓老贼欺负得太狠,没了活路,只能下海为盗,换一口饭吃。要么是喜欢这种刀头舔血的日子,不愿意做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在地里辛苦刨了一年,还是吃不饱肚子,倒不如拼着命到海上走一回,运气好的话就能吃上一年。在我看来,你们大概都是后者吧,对不对?”
海盗们听了,有的哄堂大笑,大声应着“大王说得有理”,有的则不好意思的点点头,表示赞同孙绍的猜测。孙绍说得不错,做海盗无非是两种可能,一种是被逼的,一种是主动的。虽然说大部分人都爱好和平,可是不得不说,这世上也不缺少那种生来就喜欢杀戮,喜欢血腥的人。能坐在这里的海盗,大部分都是这种迷恋刀头舔血的日子的亡命徒。
“现在,我告诉你们,这片海是我越国的海,这些岛是我越国的岛,从这里经过的商船,只要向我越国交了税,他们就是我越国水师要保护的人。”孙绍伸出手,指着海盗们,声色俱厉的说道:“扶南国杀了我们几个商人,我率领大军来征,不讨回公道,我绝不罢休。你们如果杀了我越国的商人,你们就是我的敌人,我就是追到天尽头,也要将你们捉回来报仇雪恨。”
海盗们吓了一跳,脸色大变。
“你们可能说我太狠,不错,我就是要狠,原因很简单,我的子民用血汗养活了我,我就要为他们的安全付出血汗,这是我做为大王的责任,也是我越国所有将士的责任,谁如果忘记了这个责任,就不配称为我越**人。”孙绍抖足了丹田气,断声大喝道:“军人的责任,就是保护我越国所有百姓能够有尊严的活着,就是打击一切敢对我越国百姓不利的敌人,用我们的血,用我们的肉,与一切敌人搏杀到底”
崔谦等人情不自禁的挺起了胸,刹那间充满了自豪感。而海盗们则面如土色,他们听得出来,这个越王绝对是个不讲道理的人,而且这些话没有说笑的成份,他能为了几个商人和扶南国开战,当然不会把他们这些小海盗放在眼里。
“你们可能要说,我这是夺了你们的饭碗。”孙绍放缓了口气,露出一抹笑容:“你们想错了,我孙绍从来就不是断人生路的人,你们可以问问崔谦,他原先就是南海的海盗之王,你们可以问问他,他现在是比以前过得更滋润了,还是更惨了。”
海盗们有些茫然,有的人听出来了,孙绍这是在招揽他们了,可是有的人却不以为然,做海盗多好,自由自在,跟了孙绍,固然是攀上了大树,但是受的拘束也多。
“我给你们两条路。”孙绍竖起了两根指头:“第一,带着你们的家人,成为我越国的百姓,愿意从军的从军,不愿意从军的,想种地,我给你们地,想经商,我保护你们的安全。”他顿了顿,打量了一会海盗们的表情:“第二,你们可以继续做海盗,但是,在哪儿打劫,打劫什么人,要听我的。”
海盗们很诧异的互相看了看,独眼鹰先站了起来:“大王,你是说,我们还可以做海盗?”
“当然。”孙绍拦住了正要上前喝斥的崔谦,郑重的点点头道:“如果你们还想当海盗,我可以提供你们战船,提供你们武器,提供你们相关的物资,但是,你们必须听我的话,哪些人能打劫,哪些人不能打劫,哪些人什么时候可以打劫,什么时候又不能打劫,这些都要听我的。只要没有违反我的要求,你们还是自由自在的海盗。”
“哄”的一声,海盗们炸了窝,他们都被孙绍的话给吸引住了,既可以继续做海盗,而且能得到越国的资助,这好啊,至于那些规定也可以接受,反正就算不拿孙绍的好处,他们也不敢再碰孙绍不让打劫的对象了——谁愿意被越国水师追杀啊。
“如果你们愿意,你们就是我越国水师的先遣队。”孙绍笑了笑,最后又说道:“当然了,你们还有第三条路,那就是和我越国水师为敌。不过,我想在座的诸位不会笨到那个地步的。”
“那……我们能到什么地方去……打劫?”刀条脸站起身来,犹犹豫豫的说道。
“有了我越国的资助,天下之大,你们哪里去不得?”孙绍笑着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