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母子之间,何必这么客气。”大桥浅浅一笑:“只是论语、孝经这些入门的学问我教得,其他的学问,我却不敢教你的。这次你参加流觞之会,也留心些,与那些学问高深的人多多接触,以后有什么疑难也好去请教。”
孙绍思索片刻,又问道:“那学完了论语和孝经之后,还要学些什么才好?”
大桥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廓想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如果要做学问,以我看还是春秋好。春秋虽然不如群经之的易那么博大精深,但是圣人的精义皆在其中。通了春秋,便也领会了圣人的意旨。再说了,张公正好精通春秋,以后请教起来也方便。”
“张公?”孙绍犹豫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大桥说的张公是指江东文武两柱石中的文柱石张昭,原来张昭是治春秋的学者啊,他倒是第一次知道,以前他对张昭的印象只是赤壁之战前,张昭曾经劝孙权投降,对他做什么学问倒不清楚。
“张公是你父亲信任的人,你父亲虽然已经过世多年,但是他们的情意还在,且张公德高望重,由他来教你读书,想必也不会有人借此生事。”大桥淡淡的说道。
孙绍没有应她,说到春秋,他倒想起另外一个人来,就是那位以好读春秋著名的武圣人关羽关二爷。关二爷现在应该就在荆州吧,听说他有个女儿,野史说孙权曾经去求过亲,结果被关二爷以“虎女焉能嫁犬子”的理由给拒绝了。而演义中更是言之凿凿,说他的女儿叫关凤,字银屏,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关凤现在应该正是适嫁的年龄。一想到此,孙绍心中一动,那边是妾未嫁,自己是郎未娶,正好是一对啊。这个念头刚浮上来,他又有些泄气,自己现在根本没有出头的机会,哪里有可能去娶关凤这么一个虎女啊,要娶也是孙权的儿子孙登啊。只是孙登那娃子今年才八岁,就算娶回来也只能当小妈,不能当老婆,岂不是暴殄天物,难怪关二爷不愿意。
虽然明知道不可能,可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孙绍一时也无法平静下来,他甚至有些埋怨死鬼老爹孙策,打猎就打猎呗,你一个人跑那么快干嘛,现在好,被人干掉了,连累自己成了孤儿,想娶个老婆都真能空想。他也不想想,如果孙策不死,本尊孙绍又怎么会被他钻了空子。
孙绍在这儿胡思乱想,脸上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沮丧,看在大桥眼里,以为他是为流觞之会担心,也不禁有些黯然,却哪里会想到他已经从学问跳到关二爷的虎女身上去了。两人各想各的心思,谁也不说话,车马粼粼的进了阊门,回到孙府。还没进门,孙绍就看到门前停着一辆马车。孙府的门前通常都是空荡荡的,说门前冷落鞍马稀都是客气的,压根儿就是没有,今天忽然停了一辆马车,而且看起来富贵气很足,不仅他感到奇怪,就连大桥也觉得意外。
正在门前候着的帅增一看到孙绍,连忙迎了一上来,一面扶着孙绍一车,一边轻声说道:“少主,天然居的东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