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我昨天可是被阿母责怪了呢。”周玉撅着嘴,娇憨的摇着大桥的手臂:“姨母可得补偿我。”
大桥有些诧异:“阿玉,此话从何说起啊?”
“阿母让我作书与姨母,姨母回书,书法飘逸绝伦,玉儿与姨母一比,可是鸡见了凤凰,相形见拙,因此被阿母责备,说玉儿不用功。姨母,你说是不是应该传授一些诀要给玉儿以作补偿?”周玉笑嘻嘻的缠着大桥,眼睛笑成了弯弯有月亮,象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大桥听了,嘴角翘起一道漂亮的弧线,拍拍周玉扶着她臂弯的小手:“阿玉啊,那你可就错怪我了,这可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你要想找人补偿你的话,可赖不上姨母呢。”
周玉一愣,她看了一眼大桥,大桥也正好含笑看着她,那笑容里分明带着一丝骄傲,她有些不太相信,回头看了一眼唯唯喏喏,似不能言的孙绍,又看着大桥:“姨母,你可不能和我们小辈耍赖啊,你要是自珍其技,不教玉儿,那也只能说玉儿资质粗陋,不堪雕琢,可是说另有其人,这可就不对了,难道府中另有高人?你总不会说,那封回书是大兄所为吧?”
孙绍的书法他们三兄妹都是熟悉的,粗头乱服,长枪大戟,也就勉强能认清写的是什么,艺术性是全无一分的,孙绍平时也自言,字嘛,认得就行了,何必讲究太多,大丈夫当如卫霍,手握雄兵,横绝万里,建功立业,尔,非大丈夫所当为。所以接到大桥的回书,从小桥到他们三兄妹,一致认定是这大桥的书法,从来没有人往孙绍头上想过。俗话说得好,书如其人,这么飘逸的书法和孙绍这个俗子伧夫可挂不上一点钩。
大桥心中得意,这么多年来,孙绍可是第一次给她长了脸,妹妹的这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聪明伶俐,她自然是喜爱的,可是每次将孙绍比下去,她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以前孙绍确实是个粗人,不能让她骄傲,这次难得有一个机会,让孙绍压他们三人一头,她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看着周玉不可思议的脸,她沉默了片刻,吊足了他们三人的胃口,这才点点头道:“还是玉儿聪明,一下子就猜对了,正是阿满的手笔。”
周循三人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一脸淡定的孙绍,周玉惊呼道:“大兄,数日不见,何以精进如斯?”
孙绍浅浅一笑,似乎有些小紧张:“惭愧惭愧,病后手疏,涂鸦之作,有污尊目,实在是惭愧。”
周玉小嘴一撇,想笑,又没笑出来,她身为女子,武艺上不会有什么成就,三兄妹之间,她擅长文艺,特别是,明天小桥让她作书与大桥,就是想在大桥面前显示一下,没想到弄巧成拙,却被她一向看不上眼的孙绍给盖过了,这让她以后怎么过?
周玉心头滋味杂陈,周循和周胤也是吃惊不已。今天一看到孙绍就觉得他与以往不同,本来只当是他遭到打击之后认命了,万万没想到,正式较量刚开始,就占了上风。
“嘿,你们这些孩子,一点礼节也不懂,你姨母到了,也不请她入堂高坐,怎么站在庭内闲语?”一个娇嗔的声音从堂后传出,一身大红地连枝纹锦缘曲裾深衣的小桥快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