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神王朝已经成了过去,但大瑶王朝并未为难南边的小国,如神水国,如今还在。
其实在刘景浊出发的前一天,总楼与南北二楼便同时刊发邸报。内容也简单,就是夹鞘山山主孙文惇,本就是青椋山牒谱修士,如今夹鞘山要正式回归青椋山,成为青椋山子山。
只是如今消息尚未大肆传开而已,怎么着也得半个月后才能被大多数人知道。
半月前刑寒藻已经提前到了夹鞘山,青椋山接管夹鞘山事小,如何让夹鞘山修士不抵触才是大事儿。
刘景浊改头换面落在夹鞘山山门处时,便听见几个年轻修士嘟囔。
“青椋山是名声大,人皇山主我也敬佩,但……总觉得是让人买去了。辛辛苦苦为夹鞘山这么多年,结果一份邸报出来,换了姓了?”
也有人说道:“要是一开始就是青椋山下辖也没什么,那可是挤破头都进不去的地方。可是这冷不丁一下,总让人觉得怪怪的,心里不爽。”
刘景浊笑了笑,能理解,就像是自己在一处地方挣钱养家,东家待人极好,结果有一天东家说他也是给人打工的,日后咱们都要受大东家管。
走了一段儿之后,前方那两道身影才发现刘景浊,他们赶忙转身,问道:“什么人?上山也不打招呼?”
刘景浊笑了笑,取出个客卿令牌,轻声道:“在下李潮人,是青椋山客卿,姜柚剑仙喊我来的。”
前方二人仔细瞧了瞧令牌,随后哦了一声,指着几十里外的一处山峰,轻声道:“那是束柳山,姜剑仙他们与玉川师兄都在。”
两个真境修士,听见刘景浊自称是青椋山客卿之后,也没说什么,反倒指路了。
不愧是掌律出身的孙文惇所立山头儿,规矩就是规矩,不爽可以,但要忍着。
结果此时,两道剑光接连落地。
两个真境修士一惊,赶忙掉头回去,恭恭敬敬抱拳,问道:“杜宫主,柳剑仙,你们怎么来了?”
刘景浊没转头,但嘴角抽了抽,心说这两人定然是瞧见了邸报,跑来看来了。
不过杜神不似当年那般稚嫩了,柳初言倒是变化不大。
杜神笑着回礼,轻声道:“瞧见了邸报,便来瞧瞧。前方那位,是青椋山客卿?”
刘景浊嘴角一抽,转身之时却咧出个笑脸,抱拳道:“在下李潮人,见过杜宫主、柳剑仙。”
杜神还没说什么,柳初言却眉头皱了皱,指着刘景浊腰间悬挂的酒囊,问道:“你也好酒?”
刘景浊笑道:“不是酒鬼,进不了青椋山呀!”
杜神有些疑惑,师姐不是个会主动跟陌生人说话的人啊!
于是他传音问道:“师姐?觉得不对劲?”
柳初言摇了摇头,也没传音,只是说道:“我也是青椋山客卿,我怎么不认识你?”
刘景浊心说这都谁干的?她怎么也成青椋山客卿了?
好在是此时姜柚御剑落地,笑盈盈一句:“初言姐姐不认识才对,这是年前才来的客卿,名为李潮人,是方家铺子那边的人。”
柳初言却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不过姜柚都说了,青椋山客卿身份,总不至于造假了。
她笑着走上前,伸手挽住姜柚,呢喃道:“早就该收回青椋山管了嘛!有我们问道宫在,也是个帮衬嘛!”
女子腰间悬挂一枚印章,上刻天涯何处无芳草。
不用姜柚说,只是看这模样,想必她一直挂着吧。
于是刘景浊便与杜神,一起登山了。
不长的一段路,杜神与刘景浊聊了聊。
晏河死后,杜神接掌问道宫,同时也成了大瑶王朝的国师。当年西征九和、璃月,南灭醒神,都是杜神亲自挂帅。以至于当年戍己楼上最聪明的两个人,如今刑寒藻名声不显,倒是杜神,声名极大。
刘景浊便想着,刑寒藻也该闯出些名声了。
登山之后,见柳初言与刑寒藻还有姜柚聊得火热,杜神一时插不进嘴,只好取出一盘棋摆出,笑问一句:“李兄,来两盘儿?”
刘景浊下意识抿了一口酒,笑着摇头:“我下棋就没赢过。”
杜神一听,乐了。
“刘先生下棋,就喜欢下输棋,反正咱们也就是撑场面,插不进嘴,倒不如消磨消磨时间嘛!按照与刘先生的规矩来,棋盘上你输就是我输,棋盘上我输,就是我赢。”
换别人要愣半天,但刘景浊只是笑了笑,点头道:“行,下两盘。”
但这玩意儿,他是真不会啊!
只能跟从前一样,瞎下,反正又赢不了,故而落子极快。
那边刑寒藻时不时传音过来,此时还说了句:“山主,他的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别露馅儿啊!”
刘景浊淡淡然答复:“漏了也没啥,别让柳初言发现就是了。”
姜柚也问道:“师父,接管不麻烦,但原来的掌律跟钱谷好像有点儿不情愿哎!”
刘景浊无奈传音:“这事儿问寒藻啊!不是说将原有的掌律与钱谷调去青椋山吗?”
一边跟两人说话,一边飞快落子,刘景浊还在想要不要去一趟拒妖岛,杜神的眉头却已经深深皱住了,可刘景浊都没发现。
杜神落下一子又抬头看看这位‘李潮人’的脸,只觉得这下棋风格,有些与刘先生相似啊?
可刘先生的棋力是不可能让自己在棋盘上这么快就输的,他最后落下一子,呢喃道:“李兄,你赢了。”
刘景浊笑着灌下一口酒,轻声道:“就说我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