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湖主正盘算着用什么手段能挖空须弥石,那么大的矿藏,不知能产出多少须弥石。
带来的收益,保守都在十万泉儿往上翻。
有了这些钱,她有把握让绿湖山再上一个台阶儿。
倒是华扬那小子,居然瞒着我。
正得意之时,忽得一道剑光坠地,湖主别院立即变作一片废墟。
牧沉桥将长剑刺入劳荨眉心,浅入而已,权当给她开个天眼了。
“我想来想去还是气不过,我徒弟受这么大委屈,就没点儿补偿吗?蹲了几天了,这才发现你手里居然有座洞天,真是小看你了,拿来吧,没收了。”
劳荨脸上变颜变色,“牧剑仙,此举怕是有损戍边人名声吧?”
牧沉桥都懒得多说,拔出长剑,随手一挥,湖心岛顿时一分为二。
“怎么说?”
合道巅峰,初入登楼,根本没有可比性。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刘景浊那么古怪,无视境界屏障的。
劳荨也只能咬着牙,将手中圆石递出,从牙缝儿里蹦出一句话:“牧剑仙,山水有相逢。”
牧沉桥接过圆石,满脸不屑:“呵?”
随后又是一剑,横劈湖心岛,一座岛屿立时四分。
客邸之中,刘景浊终于扶起华扬,轻轻按住其肩膀,微笑道:“既然走上了修行路,能力之中能多做点儿什么,那就多做点儿,损耗几两灵气而已。你那家乡我瞧不上,会让龙丘家代管,将来你有能力保护它时,去白鹿城自取即可。”
龙丘阳厉没好气道:“龙丘家手握三处洞天,我们也瞧不上这个。”
刘景浊咧嘴一笑,“听到没有,别把所有人都想得那么唯利是图,这个天下,有些人只为自己心中那点儿侠义。”
华扬苦涩一笑,沉声道:“是我小人之心了。”
话锋一转,华扬问道:“若是我没能让赤亭先生满意,会是个什么结果?”
刘景浊笑道:“我叫刘景浊,化名刘赤亭。要是你没能说出诚心言语,我当然还是会帮忙,但这个帮忙就会有代价了。会让你继续待在绿湖山,权当不知道那处洞天已经被人拿走。大概就是,成为我的暗桩,等有朝一日我收网,之后你才会自由。”
刘景浊又说道:“这座绿湖山,已经有两个人被人带回青椋山,原因是劳荨跟宁杞要把人卖了。”
华扬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要是做这个暗桩,该如何?”
刘景浊淡淡然道:“既然是帮忙,就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按我说的,将来路遇不平事,能管就管一管,即便不想管,也别助长恶人就是了。”
华扬却重重抱拳,沉声道:“我不想欠人什么,我怕我以后还不起,何况欠的是刘景浊的人情。”
龙丘阳厉笑道:“人家不想欠什么,那你就让他做这个暗桩嘛!反正有龙丘家在,又不会出什么事情。”
刘景浊这才说道:“那好吧,不想欠我也行,你就待在绿湖山,权当不知道今夜事情,日后要干什么,会有人告诉你的。”
说着,刘景浊取出一枚印章,闲章而已,在海上闲来无事,临的印谱,上刻‘人间安好’。
“这方印章,还有这些符箓留着,日后有人手持‘善行天下’找你,就是让你做事的时候了,收好。”
在海上那两年,刘景浊刻了好多闲章的。
没想到华扬拿起印章看了看,问了句:“能否把那方善行天下给我?找我的人拿着人间安好,也算是给我一份警醒了。”
刘景浊微笑道:“可以。”
换好印章之时,一道剑光拔地而起。
刘景浊破口大骂:“狗日的,没完没了?给爷爷等着。”
说完也化作剑光离去。
龙丘阳厉嘴角抽搐,想了想,大喊一声:“呔!哪里逃?”
一个哪字,拖得极长,要多假有多假。
华扬愣了愣,旋即一笑,心说境界高的人都这么好玩儿吗?
那我也得演一演。
他急忙御风而起,直奔湖主住处,落地之后满脸焦急,问道:“怎么回事?”
劳荨沉沉看了华扬一眼,见年轻人满头白发,便摇头道:“无事!”
打碎了牙,还得咽下去。
几刻之后,三剑客一姑娘,落在了灵犀江上一艘船。
牧沉桥随手将那圆石丢给龙丘阳厉,说道:“这小子心眼儿够小的,不就是一个千里见方的小洞天,觉得我们会贪图这个?”
左丘凌撇了撇嘴,嘟囔道:“你们都是什么人物,会在意这个?他不就跟山里的孩子怀里揣着一两银子,他会觉得这比他的命更重要。”
刘景浊忽然就想起从前亲眼所见的一件事,是个少年人要远游求学,一家人凑来凑去凑了一贯钱,换成银子后不足一两。家里人生怕少年人把钱丢了,便将钱缝在了少年袖子里。
可能长大以后,那个少年人会觉得当时小题大做了,但只当下而言,那本就是一笔巨款。
或许多年以后,华扬也会觉得小题大做了,其实还有更多法子,不至于急白了头发的。但是当下,他确实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