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胡姓老妖终于知道了,只一个元婴境界而已,怎么一个照面就砍杀了蛟老弟。
别说老蛟了,就是他自己,此刻也略微有些喘不过气,只觉得眼前白衣剑客,天生就是自己这等妖族的克星。
苏崮愣了好几愣。
想到了赤亭兄应该镇的住他,没成想这老妖居然这般听话?
不过中年人很快重新悬浮半空之中,冷冷开口:「即便你对我天然压制,我对你,至多自降一境,而已。」
苏崮一脑门儿疑惑,开口询问道:「啥意思?赤亭兄这么猛?都没打呢,一个照面就给干跌境了?」
刘景浊只微微一笑,伸手召来独木舟,握剑于左手。
「不用打,天上地下凡邪祟者,无论妖鬼,见我便要跌一境。」
「我当是什么呢,原来是只茶壶成精了,倒也稀奇。」
第一句话是说给苏崮听的,第二句自然是指半空中那只本体为茶壶的老妖了。
虽然稀奇,但不奇怪。
一座山都能成精,茶壶成精算个屁。
有时候刘景浊都在想,天道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是这天成精了?
苏崮猛然注意到,由打刘景浊脚底往前方水面,居然开始冒起泡泡,像是水被煮沸了一般。
刘景浊开口道:「我并未听闻裁衣山有什么无故伤人之事,就此离去,我饶你一命。」
中年人一愣,有些不敢置信道:「你?饶我一命?」
刘景浊叹了一口气,打个人族真境,那是真费了老劲儿了,估计得重伤。可你一个茶壶精,跟我叫板作甚?但我又不好出真正手,不占理啊!
「能不能给我一个打他的理由?」
苏崮神色古怪,轻声道:「喜欢做客,吃人家媳妇儿子嗣,这个算不算?」
这话让刘景浊一愣,「啥意思?」
苏崮讪笑道:「小云梦那头老蛟生前喜欢请客,只要与这位胡前辈在一块儿,那就是儿女不够吃,媳妇儿来凑。要不然你以为那老蛟为啥现在找个媳妇儿这么难?谁都怕他请客啊!」
刘景浊无奈道:「这个理由,有点儿牵强啊!」
半空中那茶壶精冷笑一声,「我来给你个理由。」
中年人周身缓缓浮现一层栗色瓷片,几个呼吸便结成一身瓷甲。肉眼可见的,中年人右边儿手臂缓缓消失,变作了一把瓷刀。
嚯!还是个紫砂壶,栗色的。
苏崮按住自个儿脑袋,拔腿就跑,跑出去二里地这才停下。
茶壶精冷笑一声,瞬间落在刘景浊身后,举起瓷刀狠狠刺出,直直戳向刘景浊脖子。
刘景浊也不躲闪,只左手挽一个剑花,倒持长剑,由腋下往后一刺,同时右手放在剑柄上,收剑之时,顺势又是一记横扫。
茶壶精瓷刀未落下,已经被一剑划烂腹部瓷片。
与此同时,一柄皎洁如月的剑光由打刘景浊眉心疾速飞出,一个对眼儿,便将这老妖肩头开了个大窟窿。
茶壶精眉头一皱,一个瞬身飞去十几里之外的海上。
刘景浊撇撇嘴,咋滴?你还要给我现出法天相地?一只几十上百丈之巨的茶壶?
茶壶精即将落地,一柄飞剑,已然抵在腹部。
人怕掉脑袋,茶壶怕漏水嘛!
刘景浊叹了一口气,没意思。都说了你是妖修,除非与我境界相差很大,要不然真的很没意思。
你要是在归墟那边儿还行,冥冥之中有妖族气运支撑,倒是能抵消些我对妖族的这份儿压制。可你又不是在归墟,说了非不听。
中年人眯起眼,「真正剑修?手里那柄剑,是仙剑?」
刘景浊微笑道:「此剑叫做独木舟,倒不是专杀妖鬼的,我还有一柄山水桥,要不要试试?」
苏崮无奈苦笑,心说何止啊!杀我之时屏蔽天地的那柄飞剑还没有祭出呢。
他一个瞬身到了刘景浊身边,叹息的:「赤亭兄啊!你这也忒吓人了吧?」
说你元婴跨境斩神游,很天才了。再去斩杀真境,那就有点儿不讲理了啊!.c
刘景浊并未言语,只是提剑瞬身去往茶壶精那边儿。
事实上,他才初入元婴,先前要不是苏崮失了先手,即便他刘景浊已经五气朝元,且跨入元婴境界,怕也得有一番好打。赢当然能赢,只不过没有那么快。
中年人冷不丁祭出法天相地,果真是一只硕大无比的紫砂壶,抵在其小腹的那柄飞剑,居然被化作本体之后的紫砂壶吞入「腹中」。
就连刘景浊所在之地,以及大片海水,皆是被那紫砂壶兜了进去。
苏崮瞪大了眼珠子,一拍大腿,毫不犹豫,扭头儿就跑。
赤亭兄啊!你咋个这么轻敌呢?你被吃了,我咋办啊!
这他娘的跟谁说理去,茶壶精也能吃人?
那巨大茶壶幽幽出声:「你当我上千年岁月真泡了茶了?」
壶中便是一处小天地,等同于人之黄庭宫。
茶壶精冷笑道:「在我壶中,我是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