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滚?等我请你吃饭啊?”
一袭青衫瞬身离去,落地时已经是在两位万象湖女修背后了。
素雪瞬间转身,却瞧见了个笑容和煦的读书人。
素霜转头之时,也被惊到无以复加。
明明都被斩首了,怎么……怎么又活了?
刘景浊笑了笑,对着素雪说道:“素雪姑娘心很好,即便只是以言语阻拦我,我也很高兴,让我感觉,世上还是好人多嘛!”
两位女子神色错愕,却听见眼前书生又说道:“但是,素霜姑娘做的对一些。也不是是素雪愿意管闲事是错的,只是说,当我们要做的好事儿会有可能让家人遭受灾祸时,咱们要多想想的。”
素雪愣了好半晌,开口第一句便是:“你是人是鬼?”
可把素霜吓了一跳,因为她方才分神去看处酒铺时,躺在地上的已经是焚天剑派的人了。
压根儿不用多想,肯定是眼前这位不显山不漏水的书生所为。
刘景浊笑了笑,取出回来路上誊写的一份功法,笑着说道:“二位姑娘修炼的是水法,这本功法我留着没什么用,就赠予二位了。”
素雪又是一愣,素霜神色复杂,沉声问道:“萍水相逢,前辈为何要赠我们如此贵重的东西?”
刘景浊笑容温和,轻声道:“素霜姑娘虽然一直在阻拦素雪姑娘,可两位姑娘,其实心都是好的。要是你们境界高一些,本事大一些,是不是再碰见今天这种事,就可以不用思前顾后了?”
话音刚落,书生已然消失不见,只余留一道声音。
“二位姑娘先在城中等上几日吧,巢木矩会选择哪座山头儿,尚且不好说。”
往巢木矩家走的路上,刘景浊摘下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此地一国西岳,一座焚天剑宗,若全是樊志杲与那卢山君之流,那宰杀干净也不为过。
只不过,赵长生醒后,会坦然接受,还是会难以接受,刘景浊拿不准。
那条断臂,刘景浊真没办法再让他长出来。
刘景浊忽然阴沉着脸,沉声道:“陈青萝,别蹬鼻子上脸,我给你几分好脸色,是因为我还没有听到造化山有什么腌臜之事。”
一道倩影御风而来,年轻女子询问道:“我劝你赶快走,焚天剑派有两位元婴,造化山一直想拿我结亲,就是为了与他们打好关系,所以我们掌门也会出面。况且你还得罪了西岳山君,四位元婴,即便你也是个元婴修士,吃得消吗?”
刘景浊嗤笑道:“看来陈仙子知道乱砚山君一年要娶一次亲啊?”
陈青萝一言不发,因为她的确知道,却不敢,也没本事做什么。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今夜已然万劫不复了。”
刘景浊嘁了一声,撇嘴道:“都说了你喝的是药酒,还要跟人走,你不那一脚挨的冤枉?”
陈青萝沉声道:“我就不会就此作罢。”
既然聊起来了,刘景浊就顺便问道:“巢木矩,你们造化山势在必得?”
年轻女子想了想,轻声道:“本来是来装个样子,然后让给焚天剑派的,现在看来,他们没戏了,那我们肯定要争一争,说不定数年之后就又是一位金丹修士。”
刘景浊嘁了一声,“就你们这纸糊的金丹?”
说的难听点儿,禁不起一个屁。
走到院子门口,刘景浊开口道:“烦劳陈仙子离我远点儿,我弟子在里边儿呢,别坏了我的名声。”
这话对一个美貌女子而言,可谓是侮辱性极强。
“你说我境界稀烂,可以!可我不漂亮吗?”
结果人家理都没理,只是取出先前在樊志杲身上的灵剑,迈步走进院子。
一路过来,刘景浊不想让那两个造化山修士发现自己,他们自然就发现不了。
可此刻,一个明明被斩首的人,居然大摇大摆的活了过来?
两人镇国疑惑时,一道倩影御风而至。
陈青萝沉声道:“还看?不要命了?”
两人齐齐啊了一声,陈青萝也只好说道:“樊志杲差点儿都被宰了,你们禁得住几剑?”
刘景浊推门走入,那小子居然还躺在床上,嬉皮笑脸的与白小豆跟巢木矩说笑。
真他娘的心大!
可赵长生一看见刘景浊,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不再邋遢,却少了一条臂膀,赵长生再也忍不住泪水,单臂扯起被子捂住头,哽咽着说道:“刘大哥,你说的对,我可能真的不适合走江湖,我就是想救一个要被狗屁山神祸害的姑娘,想护着一个宁死都要保护村民的兔子精,可我没做到。现在胳膊都让人砍了,我就是个废人。”
刘景浊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一把扯掉被子,将手中长剑重重摔在赵长生身上。
赵长生一愣,颤声道:“我的剑?刘大哥,你……”
刘景浊本想呵斥几句,可最终还是坐去赵长生身旁,按着少年人的佩剑,轻声开口:“有些时候,我们就是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我也有过。可咱们不能因为这样,就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
顿了顿,刘景浊轻声道:“胳膊没了,我教你练左手剑。可骨头要是没了,你就再拿不起来剑了。”
巢木矩怔怔无言,只是忽然想走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