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盐税司出来,林斌没有坐轿子,只是缓缓的走在街道上,抬轿的轿夫也不敢私自离去,只好远远的缀着,生怕他中间改了主意。
不能不说林斌的心理调节能力,王汉卿的逼迫让他终于有了危机,以前他都是抱着游戏人生的心情,并没有真正的将自己当成是这个时机的人,可是这次无疑是当头棒喝,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林斌就不再是林斌了,而是周弘斌!
而且王汉卿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古怪举动也让林斌看到了这里面的一些端倪,说是提督盐税,不过从眼下看来恐怕是没有这么简单,看样子这多半是肩负着寻找建文帝,查探建文余孽什么之类的秘密任务。
来到了白菊所买下的那个小院子,敲响了远门,丫鬟晴儿看到虎着脸站在门外的林斌,不由的低声站在了一边不敢说话了。
“人呢?”
“云仙小姐来了,小姐正陪着她在花厅歇着呢。”
林斌扭头就往后面走去了,这件事情他得问清楚,叩锈法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可是王汉卿却能够说出来,林斌自然知道身边肯定是有内鬼。
到花厅,正好看到芷荷也就是白菊正跟何云仙两个人在低声说着什么,听到房门想,两人扭头看过来,芷荷连忙起身,笑着迎了上来,满脸高兴地说道:
“店里面怎么样?”
林斌瞥了一眼一边的何云仙。随后开口说道:
“我刚从盐税司回来。”
听到林斌说这个。芷荷地脸上露出了一份地不自然。这何云仙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她事情地经过。现在林斌却说起了这个。多半是要兴师问罪地。她不由说道:
“哦?这么说传言是真地了?”
“你也听说了?”
芷荷笑了笑。说道:
“云仙妹妹这是特意上门给我道喜呢。”
“道喜!是啊。是该道喜了。顺便也是给我送终吧?”
听林斌这夹枪带棒的话,芷荷脸上不由露出了愕然,随后说道:
“这话从那里说起来呢。”
而林斌则坐在了一边。冷声说道:
“你跟王汉卿是什么关系?难道说你不觉得该解释一下吗?”
听到这个,一边的云仙却抱不平了。不由起身说道: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们这些吃笑脸饭的,谁上门不是大爷啊。那个王公公以前的确是经常光顾我们姐妹,可是这又有什么错吗。我们也不愿意这样啊,你不会是连这种飞醋都吃吧。”
林斌冷眼看了一眼何云仙。这个时候地何云仙口如利刃,哪里有一点平时楚楚可怜的表情,这大概也才是她地本色,看了一眼何云仙,林斌冷冷地说道:
“我没跟你说话。”
“没跟我说话?你以为你是谁啊,这宅子还是我姐姐自己掏腰包买下的呢。”
不过不等她说完,芷荷却一拉她,说道:
“你先回去吧,我这里有点事情。”
何云仙一挣扎,随后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地,你先回去老老实实待着,不要轻举妄动,事情总会有转机的饿。”
说完之后,芷荷不由分说地就将何云仙推了出去,而林斌心中却有了新的疑问。
要知道林斌自认为跟何云仙地关系虽然说不上亲密,可也绝对不至于让她这样对待自己,就算是加上芷荷真受委屈在先,她也绝对不应该有那么激动,除非是有另外的原因!
想到这里,林斌不由的又想到了那个传国玉玺,还有王汉卿所说的话,官宦人家出身,难道说何云仙和芷荷两个人都是建文帝时候的犯官后人?
而就在林斌胡思乱想的功夫,芷荷已经将何云仙给打发走了,重新回到了花厅中,看到林斌还坐在那里,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连忙走过来说道:
“我给你沏茶。”
林斌心情有些复杂的看着芷荷在那里忙碌,不由说道:
“我真是不知道该称呼你芷荷呢,还是白菊。”
正背对着林斌忙碌的芷荷身子僵了一下,随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我现在已经不再在那欢场了,自然是只有芷荷不再有白菊了。”
“那你和王汉卿是什么关系呢?”
芷荷转过身,将茶杯放在了林斌手边的桌子上,然后才缓缓的开口说道:
“我本姓白,家里也算是是书香门第,家父原本是朝中官员,只是后来受了牵连客死他乡,而我年幼,却被卖入了教坊司,那教坊司本事上宣下化的礼乐机构,可是我们这些人在里面过的却是暗无天日的日子,齐大人和黄大人家的几位夫人和姐妹,每天都要有二十多个男人轮番施虐。”
说到了齐泰和黄子澄妻女的时候,芷荷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恐惧,看得出当时的情景对她来说简直是一个不可磨灭的阴影,不过她却还是接着说道:
“后来王公公去了教坊司,提走了我和几个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