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起来,许宁只是刘秀丽炒数字币的经纪人,两人只是合作关系。但他又不是傻子,刘女士对自己的好感却是摆在明面上的。
两人都是离婚单身,都处于感情上的空窗期,干柴烈火,走在一起合理合法。只要刘女士主动一些,没准这事就成了。所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
可人家死活不捅破这层窗户指,人家享受的是男女之间正常交往,相识、相爱、走进婚姻殿堂的整个过程,人家要弥补生命中的遗憾,做个全套。
但今天这出戏上演后,许宁好象有点明白,或许在她和那群富豪们的心目中,自己和卫生间女子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攀龙附凤之徒,都是富人们茶余酒后消遣之物。而不是平等的,可以合作的商业上的伙伴。
这断断是不能容忍的。
忽然间,曾曼的影子在他的脑海中浮现。那是多么温柔的一个女子啊,结婚十八年,曼姐对自己百依百顺,在家里,许宁就是她的天,她的主心骨。
许宁但凡有什么需要,甚至不用多说一句话,眼神过去,曼姐就能把事做了。这是长久生活后的默契,令人舒服。
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离家出走,自己的斤斤计较和眼睛不揉沙子。老王那事,或许真如曾曼所说,仅仅是一场误会,而我却不依不饶把事情搞到今天这种地步,或许我也有问题?
后悔,只是后悔。
许宁满腹怨气,在山路上闷头走着,刘秀丽开车慢慢跟在后面。
路很窄,弯道多,刘女士车技够戗,好几次遇到会车都左支右绌狼狈不堪。许宁担心她出车祸,好几次都想要停下来,但最后还是把心一硬,昂头走了。
刘秀丽的车在后面跟了一气,终于停下来。
此地很偏僻,叫不到车,许宁在山路上走了将近七公里,脚都被皮鞋打出泡来,总算走到大路,叫了网约车赶回高新区家里。
他今天只差一步就能拿到那什么游戏公司ceo的职位,却因为刘秀丽横插一杠破灭。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机会啊,这是他等了多少年才有的机会啊,甚至还忍受着屈辱才等到的,就这么随风而去?
许宁简直就是身心俱疲了。
“咝——”刺耳的电钻响起。刚走到家门口,许宁呆住,却见一个工人正对着自己门锁鼓捣:“你这是干什么,谁让你来的?”他急忙上前质问。
“许宁,你回来了?”刘秀丽走屋里走出来:“是我带工人过来换锁的,我没你的钥匙。”
“你……”
刘秀丽微笑道,上午在车上听许宁说,家里脏乱差得厉害停水断电,衣服没人洗,卫生没人搞,下水道还有点堵,她就先一步带了工人过来处理。
许宁气愤道,谁让你来的。还撬门而入,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刘秀丽无视他的愤怒,叫了一声:“拖鞋,穿上拖鞋,好不容易打扫干净的房间,你看看你的脚上全是泥。”
屋中已经大变样了,客厅大落地玻璃窗已经擦得空若无物,地面亮得可以照人,散落在沙发上椅子上床上的脏衣服都已经洗干净,晾在阳台上,一个保洁大姐正用吸尘器吸着计较旮旯里的灰尘,还有工人在正卫生间疏通管道。
眼前顿时明亮,整洁之后的房子好象平白大了十几个平方。
许宁有种恍惚之感,感觉自己又回到从前和曾曼在一起时的生活状态。
刘秀丽:“我找了家政公司,交了一年的费。那边每周会过来搞两次卫生,你的衣服换下来后,统一放在卫生间的储衣箱中,阿姨来的时候会带去干洗店,干洗店那边我也办了个会员。我们是要做事业的,生活中的琐事可以交给专业的人做,浪费时间就是浪费金钱浪费你身上的才气,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一切安排得那么妥当,那么令人省心,许宁还是有怨气,道:“做事业,就是入股你前夫的游戏公司?”
刘秀丽看了看忙碌的工人和保结大姐:“咱们都是经历过一次婚姻的人,只要自己觉得好,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目光,这就是不成熟不自信。”
许宁:“不成熟,不自信?”
刘秀丽:“我知道你想做那个ceo,是不是?”
许宁不说话。
刘秀丽:“我是明白你的,如果,我们假设如果你做了ceo,以你的能力肯定会干得不错。但你想过没有,就算你拿到那个职位,一年又能有多少薪水。成都毕竟只是一线半城市,不能和北上广深杭比的,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清楚。而且,老郭这人是苦出身,那一代企业家给自己花起钱很大方,但对别人却特别吝啬,他手下人的薪酬都不高。就拿我来说吧,即便为他生了个儿子,也只一千万就被踢出家门。许宁,你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