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道长,船上有杀人犯,还是杀了岳阳数千人的女魔头,抓这样的人本来就是官府的职责,难不成,我们连尽自己的职责都不行?”吴总长见楼公明使了个眼色,故作公心狡辩道。
“吴总长,岳阳城的凶案那么多,劳烦你为这些案件如此费心,只是,老道有一句话问你。”
“问吧。”吴总长有些心虚,嘴硬点了点头。
“老道我杀了人,可否放过我,只把我杀人时的匕首定罪?”
吴总长干笑几声,揶揄道:“金老,匕首再利也是刀具,你杀了人当然要问罪你,这刀子有什么罪,我老吴虽然是个油滑的,可这点到底还是懂的,这个节骨眼上,你莫要取笑我。”
老道士甩了下浮尘,呵呵笑声:“人死则曰,非我所杀,乃兵也,既然你都知道匕首只是工具,又为何要让洛十娘伏法,她于岳阳官场而言,只是一把锋利匕首,真正的罪魁祸首,怕是就在你身边。”
“你要秉公执法,为何要舍近求远,非要治一把匕首的罪。”
“你!”
吴总长发觉自己被绕进去了,吃了一嘴哑巴亏,想反驳却又觉得他说得对。
“哼!”
楼公明无意跟这老道士瞎扯,直接绕过吴总长,让治安公船准备开火,等待良久也不见炮响动,最后只见治安兵慌张跑过来说道:“那炮手不愿意开火,说曾经受过金道长恩惠,叫你另外找个人。”
“上枪。”
话音一落,那些治安兵齐齐对准金道长,只是,依旧是面面相觑,迟迟不肯开火。
金道长转向身后,拿起一把匕首,轻而易举砍断手腕粗的麻绳,只消麻绳断裂,流船没了束缚,当即轰隆启动,迅速航向远处江口。
“开枪,别让他们走了。”
楼公明已经不耐烦,直接夺过罗衡森的枪,朝着金道长狠狠扣动扳机,只是,那枪口纹丝不动,不见任何子弹,他低头一看,弹匣早被罗衡森提前卸下。
他气得朝下砸落枪把子,一个没站稳踉跄摔了个屁股蹲,吴总长赶紧扶住他:“楼知事,您可小心点。”
流船航出江口后,已经不属于岳阳地界,众人眼见巨大公船化为黑钉蝇头,这才敢大口呼吸,有了劫后余生之感。
“大顺、守明、陈飞、于昙、赵庆、孙亮……你们,你们怎么那么傻,他们要的只是我的命,你们要是不拦着,是可以活命的。”
打开舱门,洛十娘赶紧扶起惠和堂的这些伙计,刚才他们身中数枪,早就没了气息,无论她怎么拍打说话,都不见有任何人有回应,这些人到死都在保护她,叫她感动之余,也为这些伙计伤心。
这些伙计若不死,今后的人生,怕是大有不同。
岳青山眼圈微热,叹了口气:“妹子,这些人愿意为你而死,也算是全了江湖道义,他们死的不算冤,要是被这些官皮狗给定了罪,那可就洗不清身上黄泥了,能以清清白白的身份去了,也算留下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