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观潮脚踩咯吱厚雪,看向眼前大片森林。
这里少有细草灌木,参天古树外皮已死,长不了枝杈苞芽,唯有光秃枝干肆意伸展,凭借巨大树冠遮蔽天幕,将阳光遮的严严实实。
在众人看来,这种永远不会再发芽长叶的树,跟海中已经死亡的黑珊瑚没什么区别,像是树的尸体,不断散发诡异气息。
“就这颗吧,我看你最粗,我倒要看看,你这没皮没脸的家伙,是怎么活过千年的!”
岳观潮拿起铁锹,嘭嘭朝树干敲打几下,震得它落下碳化枯枝。
待众人把周围积雪清理出来,松软土壤出现眼前。
黑林的土壤颜色偏深赤,好似土中混了红泥,脸盆大小的树洞就在黑如焦炭的树根旁,像个狐狸豪猪挖的巢穴,看着并不起眼。
等他们再清理出其他树,看见诸多密密麻麻的地洞都冒着暖意雾气,众人这才感觉这个地方不简单。
挖土刨坑、撅断乱根。
葛达和马常很快把地洞不断挖大,容纳正常人都没问题。
“我、葛达、宋千金我们三个下去看看,你们就站在岸上接应。”
说完,他们三个陆续钻进地洞,消失在树根底部。
树根的底部果真别有洞天,他们挖开的树洞只是浅层洞口,等他们顺着斜洞再往下深入数十米,洞窟已然越来越宽。
三人不再需要跪地匍匐,甚至直立行走都碰不到洞顶,待走到洞口尽头,只见树藤蓬乱、热气弥漫。
宋思媛边走边打开手电,她看着逐渐出现岩层的石壁,恍然大悟:
“黑野林的地下是个天然溶洞,可能还有温泉气泄露,地洞热乎乎的反而正常了!”
“走吧,继续往里走。”
岳观潮掀开树藤继续往地洞深处走,随着三人的手电齐齐照亮,他们见到岩洞里的东西,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众人眼前出现诸多“十”字岩桥,每个岩桥都用圆台桥墩联结,密密麻麻组成棋盘方格似的“桥阵”。
岩桥很原始,干藤搅紧石柱,简单充为栏杆,桥面凹凸不平、崎岖硌脚,只是拿粗粝岩板合拼在桥墩之上,泥苔遍布、湿虫攀爬,
令他们好奇的,不是石桥,而是那位于“十”字中心的石棺!
这些棺材普遍没有棺盖,雕刻粗糙、鲜少装饰,像个开盖的烂石槽般平平无奇,若说奇特,那便是棺头雕刻着黑白交尾的鲶鱼,看起来邪恶至极。
“这棺材外只有鲶鱼花纹,基本可以确定是人为放置在这里的,只是我们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仪式。”
宋思媛不自觉走近石棺仔细观察,黑树的虬结乱根从土壤钻出,地下溶洞的顶部好似挂着千百万条黑黢黢的毛绒丝绦,骇得人眉头突突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