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唐殿戎明显是运气不好,他自己也不敢保证能真的找到出口。
岳观潮眼珠一转,心里来了主意:“唐总镖,我们在镇外有条船队,要是你们不嫌弃,就跟我们一块出去,咋样?”
唐殿戎一听说岳观潮有船队,眼底仅剩的担忧之色,在惊喜中渐渐消散,转而变成贪婪之色,甚至激动得出现了血丝。
他马上抓住岳观潮的手,像烟瘾发作的老烟鬼,一脸急切问道:“在哪里?”
土匪怎么可能让别人有机会活着出去,岳观潮明白,一旦得到船队的确切位置,唐殿戎立马会下灭口令。
他得保证同伴的安全,只能继续骗下去:“这个船队还没过来,要等我们采完草药,才会过来接应。”
“好,好,我这几十个弟兄的命,可就攥在你手里了,我合该给你行个大礼。”
话音未落,唐殿戎作势要跪下,岳观潮赶紧扶住他,要受了土匪的大礼,那才折寿。
“那我让人给你们收拾房间,你们先休息,等事情办妥,就跟你们一起走。”
唐殿戎眼神一示意,匪群中年纪略大的老头,带着几个匪众打开东墙隐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岳观潮朝里看了一眼,里面只有几个蒲团,大概充作了私牢,他心里一沉,发觉情况有变,名为休息,实际上应该是关押。
岳观潮明白人在屋檐下的道理,他正想带着人走进东侧殿,这瞎了一只眼的老土匪拦在前面,努嘴看向他们的枪:
“都到了屋里,把枪都卸了吧,免得擦枪走火。”
岳观潮本想打人,被乌图满老汉一拉,也知道不太现实,他讪笑几声把同伴的枪收起来放在一旁。
这老土匪见他们把枪放下,又招呼几个兵匪搜了他们的身,确定没有藏短枪,才彻底放下心。
随着所有人走进房间,那老头轰隆一声关上石门,随后锁链响动,看来是从外面反锁了。
岳观潮扫视这东侧殿,只有头顶有一扇铁栅圆窗,周围挖出几个壁龛,油灯滋啦燃烧,仅能照亮室内。
那犄角旮旯里散落着几个柜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除了这些,满地都是杂草蒲团,再无其他。
他看乌图满老汉毫不担心,盘腿打坐在蒲团,蹲在这老头身边说道:
“乌图满大爷,咱们把家伙事儿缴了,那可就完全落于下风了,想逃走都不可能了。”
“你想逃走?”乌图满半睁着眼睛,像是在嘲笑他。
这老头顿了顿,语气变得神秘:
“后生,要是咱们不入这巫祭神祠,还真有可能逃走,可眼下都入了狼窝,又能逃到哪里去。”
“我现在才想起来,吴月娘是故意把我们往神祠领,当时事情危急,咱们想都没想就着了她的道儿,只要进了神祠,咱们出去就是送死,如果留下,他赌我们不敢火拼,唬得咱们主动缴枪。”
“唐殿戎吃准了我们,不缴枪那就得缴命,软刀子剌人,好算计啊,好算计。”
“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