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宛然面露喜色,双手抱起孙无忧的一只手掌,泪眼婆娑之间,万种风流含于秋波之中。
“公子,我答应你。如果你能替我报杀父之仇,我愿意以身相许!”
“这……这……”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杜勋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下身子,不巧脚边的地砖翘起来一半,刚要将他绊倒在地。看着杜勋仰面倒地的样子,宛然掩面嫣笑,身体都跟着微微抖动起来。见此情形,地上的杜勋脸颊登时红成一片连脸上的胎迹都显得不那么扎眼了。
“姑娘,你这也太快了,我有些接受不了。”
宛然笑道:“有什么接受不了,男婚女嫁,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只是,这个张老爷在十里八乡都是有明的恶棍,强抢民女早已是家常便饭。更可悲的是,那些被他掳来的女子,大多都受不了他的非人折磨,就算死不了,到头来也会自寻短见。若是让我嫁给他,我还不如现在一死了之,也算图个清白干净。”
见宛然说话的态度如此决绝,未免对方做出过激行为,杜勋赶紧劝说道:“姑娘你先冷静一下,报复那个张老爷的事情咱们得从长计议。反正,他也逃不出这个庄园,早晚帮你杀了他就是了。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弄清楚这附近的情况,省得事成之后逃走是个问题。话说,前面的高楼是干什么用的,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宛然道:“哦,这里叫做醉欢楼,是张老爷平时用来享乐寻欢的地方。据说今晚他有重要客人招待,所以一直待到现在,依然没有散去之意。”
“哦?这么说来,张老爷现在就在这醉欢楼里了?”
宛然点点头:“应该是。”
杜勋见对方已经有些衣不蔽体,可惜自己现在身上也只有一件外衣,左右环顾了一下之下,终于在另一边的墙角处找到了件没人用的粗布外衣,他过去将衣服拿来,并替对方披在身上:“夜深了,小心别着凉。”
宛然羞涩道:“多谢公子关心。”
“既然他就在这楼上,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时间这么晚,算起来他们也已经喝得东倒西歪,现在进去正是绝佳时机。这样,你先在这里候着,等解决了那个恶棍之后,我再回来接你!”
此刻,外面的罗通已经将先前的恶毒妇女藏了起来,抬手敲门提醒杜勋速速离去。后者转身要走,宛然却是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泪眼汪汪道:“别……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害怕。”
杜勋安慰道:“不用怕,我和罗通前辈去去就回,一个张老爷而言,想来也没什么能耐。听话,我先走了。”
杜勋轻轻拉开宛然的手掌,大步流星地开门溜了出去。刚一抬头,罗通如今的样子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当即道:“你怎么把那妇人的衣服夺过来了?”
原来,罗通在掩藏恶毒妇女的时候,还顺手将其衣服剥了下来,只给她留下贴身的衣物。而脱下来的外衣,罗通也没有浪费,索性一股脑地全部罩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乍一看去有些怪异,但总比空荡荡的,将骨头暴露在外面要好。
杜勋将刺杀张老爷的事情这么一说,罗通立即否决道:“这可不行。咱们是来越货,又不是杀人。那女子与这里的主人就是有血海深仇,也轮不到我们来管。能够救她一命,已是她此生的造化,怎能因此再添杀孽。不行,此事万万不成。”
杜勋故意将“以身相许”的那一段隐去,生怕对方误认为自己贪图女色,急功尽利。在一番苦口劝说之下,罗通静默了一会儿,终于再次道:“能在这种地方建立一处如此庞大的庄园,并派出重兵在此把守,此地的蛀人,也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张老爷非富即贵,杀了他,恐怕是后患无穷。”
“嗨,那有什么,反正你我也不是初升大陆的子民,待魔姬前辈安顿下来之后,咱们再打道回府也不迟。”
罗通紧接道:“那屋子里面的那个年轻女子呢,你也要将他一同带回去吗?”
“这……”
杜勋的眼睛咕噜乱转一通,正在努力思考说服对方的说词。忽然间,院外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是有一大批人前来此地。两人赶紧噤声闭气,以防被他人发觉。
“大晚上的不睡觉,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搞什么鉴宝大会,我们招谁惹谁了?”
“鉴宝大会?这里真有宝物?”
罗通转念一想,而后轻轻拉了拉杜勋的手臂,而后指了指前面的高耸楼宇。虽然没有说话,杜勋立刻心领神会,二人顺着院墙一路向前摸进,纵身跃上墙头,打算就此夜闯醉欢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