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于司月湖上,与李诚儒厮杀的那黑袍人!
愁离剑迅速握于手中:“剑域:乱杀阵!”徐清沐丝毫不犹豫,直接仗剑出手,巨大的剑气破空而去,直接斩杀向那鬼物。躲在森林中的白祈王帅,看到徐清沐动手,立马跳出来,作为支援。
徐清沐的全力一击,劈在那动都没动的鬼物身上,直接化为齑粉,消散而去。
“玄阶王级?”徐清沐皱眉,麻烦了。
很快,三人并排而站,看着对面的鬼物,皆有些恐惧。王帅已经召唤出了背后巨大的法相,白祈也释放了绝对零度领域。而对面的那鬼物,只是静静的站着,也不进攻,也不防御。
半晌,那浓黑的眼珠中,突然有了些光亮,鬼物抬起头,盯着徐清沐,笑容有些玩味:
“徐清沐,好久不见啊,当年司月湖边,你我二人就已经见过面了,如何,还记得吗?”
芦三寸!
徐清沐心神惧震,这芦三寸居然控制了这鬼物,前来与自己交流!不过当下,少年立即压住心中的惊惧,开了口:“不知先生找我何事?”
芦三寸的声音再次传来:“找你聊聊天,毕竟按照辈分算起来,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师祖,不是么?”
徐清沐的眼神冰冷起来:“师祖?连自己弟子都杀的那种师祖?把我好兄弟的魂魄镇压在九天火海之下的师祖?呵呵,我徐清沐拥有你这种师祖,还真是幸运呢!”
不理会徐清沐的挖苦,声音再次传来:“即便这样,如此弱小的你,又能如何呢?”
这句话倒是让徐清沐冷静了些,是啊,如此弱小的自己,又能如何呢?
“不过今天来,并不是想要与你争论这些,而是想告诉你一些东西,一些我本想以后等你扛过了所有截杀,活下来才打算告诉你的事情。”那黑袍下的鬼物顿了顿,继续开口道:“你的父亲,就是那如今被夺取皇位的徐衍王,如今正在伏牛镇,与你母亲一起,苟延残喘。”
“而你那好叔叔,徐永,已经被我安排,前去截杀你父亲与母亲了”芦三寸说的轻描淡写,徐清沐紧紧握住自己的手,愤怒让他双眼发红。
芦三寸毫不在意:“是不是很恨我?是不是想将我碎尸万段?”芦三寸哈哈大笑,言语中尽是胜利者的骄傲。
“从伏牛镇开始,你以为你受的这些委屈是谁安排的?当年要不是你师父暗中求我,为你求来了那安稳的十二年,真以为你能活着走出伏牛镇?”
徐清沐终于愤怒了:“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你要如此对我!”
“因为好玩呗,一想到你可怜巴巴的站在别人窗台下,孤独且饥饿的看着屋里面的温暖,我就忍不住开心;一想到你四处奔波,小小年纪拿着砍刀四处寻找药材,只为了卖那几文可怜的铜钱,我就打心眼里高兴;一看到你生病无人照顾,濒临死亡时,那种幸福感,就油然而生啊......”
王帅低低骂了声:“真他妈的变态!”
芦三寸不为所动,依旧声音充满惬意:“即便出了伏牛镇,那司月湖的围杀,葬书山上遇林震北,白芒城见林雪,哪一样不是出自我芦三寸之手?你能如何?”
似乎说道得意处,黑袍鬼物竟然歪头,咧嘴笑了下,阴森诡异的笑容,让人心底发寒。
“可这一切,都是你那父亲,为了获得力量征服天下,与青冥妖族签订了契约而已。你那娘,不愧是梨兰宫最为年轻且出类拔萃的宫主,以一人之力,扛起你们爷俩的天道报应,并且用大手段将你送出皇宫,就是为了保全你不被那成熟的青冥帝君夺舍,啧啧啧,这份母爱,当真是无私呢。”
明白了!徐清沐彻底明白了!
哪有江湖上传言的早产夭折?这一切,都是娘亲做的努力罢了,可笑的是,自己还一度责怪曹皇后,为何要将自己抛弃。
徐清沐的睫毛轻抖,有些忧伤。
白祈看着自己大哥有些神伤,一脚踏出:“闭嘴,你这恶人!”冰矛爆射而出,而对面站立的黑衣人,仅仅挥了下衣袖,白祈便倒飞而去,撞在石头上,咳了口血。
王帅见状,立马想要向前,却被徐清沐伸手拉住:
“王帅,白祈,你们离开这儿吧。”
“大哥!”
“徐清沐!”
王帅和白祈同时发声,这个关头,他们怎么可能离开?当下,受伤的白祈再度挣扎起身,挡在了徐清沐身前:“我说过,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吐了口血水,看着对面的黑袍鬼物:“想要杀我大哥,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徐清沐直接暴怒:“滚!谁要你挡在我面前?你一个连领域都没有进化的废物,有什么资格与我称兄道弟?”
说罢,又将头转向王帅:“天天这般唠叨,我早就受够你了,要不是因为你还要有些利用价值,当真我会与你一起?自己识相点,滚开!”
徐清沐眼中阴冷至极,丝毫不似作假。
白祈与王帅面面相觑,瞠目结舌,这徐清沐,说的是当真的?
转头看向徐清沐,一时间有些语塞。王帅率先开口:“徐清沐,你说的这些,可是真心话?”
“废话,抓紧滚!”
对面的鬼物已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好玩,好玩!快活哉,快活哉啊!”
徐清沐不再理会白祈与王帅二人,看向对面的纳兰钰:“将他们送走?在这儿碍眼,两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物罢了。”
黑袍纳兰钰点点头,猛然伸手一划,在空间中形成一道裂缝。徐清沐眼疾手快,直接趁着那两人分神之际,迅速向前,一记手刀砍在脖颈处,放倒后扔进那道裂缝之中,消失不见。
随后看向黑袍人:“说实话,我倒是挺感谢你这般作为的。”
指的是处处针对自己的行为。
“如果那个时候,你给过我一丁点温暖,可能最后,我就真的撑不下去了。倒是一直这般残忍的生活,倒是给了我一点遥远却可以努力达到的希望。”徐清沐伸手拿出愁离剑,这柄剑已经跟了自己五六年之久。
“有时候再想,如果那个夜晚有人开了窗,将我迎了进去,尝遍了那可口的饭菜,体验到了温馨的亲情,那第二年,该如何处之?”
徐清沐一步步向前走,愁离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剑痕。
“第二年再去?第三年还厚着脸皮?我想这般的下来,看似一直没有损失,实际上我一步步付出的,是尊严。”
离黑袍鬼物不过十五丈。
“此生原本不知愁,最怕万一见温柔。”
少年说完这句话,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可也懒得去改正,只是盯着芦三寸附身的鬼物上:“失去了左秋凉,我想芦三寸你的心里,当是很......难过吧?”
黑袍站定不说话。
“你说的没错,这些都怪我爹,利益熏心也好、功名蒙眼也好,都与我无关,我只知道,那晚在客栈中,我爹请我喝的杏花酒----”
徐清沐猛然挥剑,剑气如百虹。
“挺好喝!”
再次出剑,依旧站定不动的黑袍人,向后退了一步。倒不是因为剑气,而是因为那句话。
我想你芦三寸心里......
当是很......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