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徐清沐将心中所想一五一十的告诉剑灵,如今被困在这河流对岸,没有办法肯定是过不去,而要想拿到断空石,必然是要解决这个最大的问题。
“嗨,我当什么事,就冲你这有眼光——走起!”
剑灵一个挥臂,冰蓝色的水柔剑腾空而起,直接飞至徐清沐脚下,随后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河对面。
刚落地的徐清沐心下有些吃惊,不愧是神器,即便没有主人灵气的灌入,也依旧强大的很。要是将来自己入了飞升境,用得了这水柔剑,想来一定会强大许多!随后,徐清沐转脸看向四周,踏入这边之后,那种压迫的感觉愈发浓烈,像是扼住自己气府一般,灵气释放都有些滞怠。
徐清沐伸出右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为何连我的身体力量都被压制了一般?”
“废话,你以为要取的那枚断空石,真是界空域中随随便便就有的东西?那是上古诸神之战留下来的神器碎片,经过无数年演化,才有这断空石!而这断空石的属性,便是压制你体内的灵气流动,还有......”
青衣小姑娘停顿了下:“这断空石的周围,一定还有一只巨大的牛兕看守,当初我与娘娘前来此地时,还是个不大点的小牛犊。”
剑灵说的轻描淡写,却让徐清沐有些不好的预感。
“那.....小牛犊,现在大概什么实力了?”徐清沐开口询问道,心中祈祷:不要飞升境、不要飞升境.......
“飞升境吧。”
得,怕啥来啥。
“至少!”
少年的脸,已经忧郁了许多。
“不过不用担心,想来那小牛兕还能记得我,当初娘娘一剑斩杀它父母的时候,它就在旁边看着。要不,我去给你说道说道......?”小姑娘一脸认真,居然真的要起身前去,似乎准备为徐清沐讲一下香火情。
可这哪里是香火情?当着人家面杀了人家父母,现在去谈谈?徐清沐冷汗迭出,连忙摆手道:“姑奶奶,你可别,我自己来就好......”
小姑娘哦了一声,神情有些落寞。小牛兕还在,可她的娘娘呢?
尘土无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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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龙椅上。
已经醒来的芦三寸有些惊讶:“你还在呢?我睡了多久?”
徐永恭敬答道:“先生睡了三刻钟。”
舒了个懒腰的芦三寸,有些意态阑珊,走下台阶,看着徐永说道:“看在你如此毕恭毕敬的份上,在告诉你一个消息,那徐清沐,已经在了界空域,如果让他寻得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之物,修补了登仙桥,一举破十三境轻而易举,如此一来,你这皇位可还坐的安稳?”
心思活络下的徐永,毫不犹豫,俯首而拜:“请先生明示!”
芦三寸重新往嘴里丢了个崭新的草根,眼睛稍微眯了起来。大殿外的阳光照射进屋内,显得有些刺眼:“你身边的那头王级鬼物,什么级别了?”
“回先生,玄阶王级。”
“嗯,不错不错,想来在吃上个五百童男童女,便可达到地阶王极,到时候,勉强能与那徐清沐一战。不过,还是必败。”芦三寸伸手弹了下徐永的背,那头一直隐匿在朝中暗处的鬼物便不受控制般,被吸附而来,站在芦三寸面前,动弹不得。
徐永一头冷汗,太强了。
无知的自己居然还在之前对着芦三寸起了杀心?现在想来,满身皆汗。
“不错,青冥帝君这一手,当是下的好棋,好棋啊!”
徐永当然听不懂,此番这般表现,早已超过了他的理解。青冥帝君?从未听说过。不过无妨,只要自己当得了一天这天下王朝的天子,万事皆可不关心。
芦三寸笑道:“想不想就此在那界空域中,斩杀那徐清沐?”
跪在地上的徐永,头都没抬,意图显然。
怎么能不想?斩杀了那徐清沐,这天下王位,自己便可长久而坐!
“那就.......”芦三寸抬手一划,空间便断裂开来。徐清沐集齐龙气、过了三关才可见的界空域,便展现在眼前。对着身边那王级鬼物叱声道:“......进去吧!”
只一个闪身,鬼物便消失不见。
徐永头上的汗水,丝毫未减。
芦三寸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天下皇帝,双手负手慢悠悠向大殿门前走去:“再有一次对我动杀心,我便将你祖坟刨出来,鞭尸个五百遍。”
声音不大,却极为震撼人心,以至于地上的徐永,再也没有直起脊柱。
似乎想到了什么,这芦三寸伸手掏了掏裆,嘴里咕哝着:“狗日的莫离,早不告诉我这招,还真是......”
“舒服啊!”
一脚踏出大殿的芦三寸,消失不见。徐永抬起头,眼中早已没有了轻浮之色,毕恭毕敬对着门外行礼:“恭送先生!”
那芦三寸突然探出头来,将徐永吓了一跳。
“嘿嘿,我就看看你是不是在背后骂我了。”说罢,丢下手中用来刨土的工具,笑嘻嘻离开。
“......”
徐永不再说话,眼中恐惧更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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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长安城的李诚儒,当即就去了当地的酒肆打了酒。
俗话说吃人手短拿人手软,这芦三寸,当真是一点道理不讲。喝酒不办事就算了,连那酒壶都给顺了去,当真有些让李诚儒气愤。
不过还好,不吃亏。
怎么能吃亏?一局赌注,换了一条命,这世间最后一个翻书人的命,可比二两兑水的杏花酒,值钱的多!
酒肆伙计手脚极为勤快,连忙将李诚儒的酒壶打满,还在不停推销着自家新酿的其他酒水,李诚儒有些不耐烦:“打个酒水,怎么那么多话?”
伙计立马变了脸,原来是穷鬼!
手脚也不再勤快,态度也不再温和,声音有些僵硬道:“没钱装什么大爷?喏,你的杏花酒!”
还未待李诚儒伸手,那酒已经被伙计扔了出来,李诚儒伸手接住,差点掉在地上。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有本事让你家老板娘出来!”
伙计脸上的不屑更加浓郁:“就你这乞丐模样,还想见我们家老板娘?且不说老板娘生的风姿绰约,肤白貌美,在这就是那男人心头好,也是人间百回难见!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如何好意思说出这话来?”
李诚儒不说话,伸手掏了掏裆。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红色长裙,脸上有些浓郁胭脂的妇人撩起帘子,探身走了进来:“阿棒,是谁在这大吵大闹的?不想活啦?”
被唤作阿棒的小儿,立马低头如弓,无比殷勤道:“老板娘,就是这个人,你看他掏裆的样子,恶心死我了!”
“李诚儒?真的是你?”转过脸来的妇人看着眼前人,似乎无比激动,直接跨过门前的挡板,起着裙子便走到了李诚儒身前,一双玉手直接抱住老人的胳膊,那男人“心头好”便在膀子上蹭了两下。
李诚儒仔细辨认,才看出眼前这人正是当初寻夫的魏茹芝。
“几年不见,越发大......漂亮了!”
“讨厌死了!说话也不嫌害臊!”魏茹芝捶打了两下李诚儒,毕竟有过几个月的相处,一路上相互扶持,又过了这么久,真可谓是他乡遇故知,有些兴奋在所难免:“宋梓涵呢,那家伙说要送给我一个大大礼物,怎么,跑掉了啊?”
李诚儒斜眼看了看小二,给了个你自己体会的表情:“走,屋里说!”
两人进屋后,这个从没碰过女人的店小二,眼神中闪烁不定,这个打酒的老人,今晚彻底让他呆住了。难道老板娘好这口老的?还是......
阿棒伸出手,掏了掏裆。
差点没摸到。
当得知宋梓涵身死时,这个愈发风韵犹存的妇人,叹了声气:“真是......世道无常啊......”
两人又聊了一番,妇人告诉李诚儒,那日进入边塞,被好心士兵告知,自己的相公已经回了长安城。于是自己又跟随回京的队伍,回了这长安城,可你猜怎么着?这个负心汉早已娶妻生子,将她给抛弃了!
妇人低眉垂泪,显得楚楚可怜,肩膀上下抖动,带起人间四月天。
李诚儒也不知怎么安慰,喝了口酒,突然脑中闪过那段话,也不知合适不合适:
归家不点灯,半生为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