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咱家来得还不算晚,没发出就好,没发出就好。”
他拂尘一甩,指着那圣旨道,
“找个火盆,把它烧了吧!”
作废的圣旨是必须要销毁的。
“好。”陈叔达麻熘的取来蜡烛与火盆,将那丝帛制成的圣旨引燃,付之一炬。
草拟这几份圣旨,他可是思忖万分,又校对了许多遍,可谓是耗费了心血,但此刻烧起来没有丝毫的惋惜,反倒觉得轻松了几分,
这场宫廷剧变,总算是没有发生。
“陈公公……”
宇文士及拉着那传话太监的手,低声道,
“陛下为何改主意了?您侍奉陛下身边,消息最是灵通,能否告知一二?”
陈公公摆了摆手。
“宇文阁老,这事儿咱家也不甚清楚。”
他小声道,
“只是听说秦王好像在东宫夜宴上中毒了,差点毒发身亡!”
“陛下刚才急急忙忙摆驾弘义宫,这会儿才刚回来呢……”
两位大臣相视一眼,皆是看到了对方目中的惊色。
秦王。
太子夜宴。
中毒?!
这几个关键词连到一起,很难不让人不阴谋论啊!
“好了,就说这些。”
陈公公拂尘一甩,嘱咐道,
“两位阁老也尽快回去歇息吧,明天陛下将驾临政事堂议事,你们都得参加。”
“咱家告辞了。”
“我送送公公。”宇文士及伸手请道,“请。”
别看这是个阉人,但阉人的消息可最为灵通了!与他们搞好关系,很多时候就能比别人更快得到消息。
须臾间,宇文士及已是返回。
“今夜不大动干戈没动成,看来陛下是要换种处置秦王的方式了,先前说是封他去洛阳来着还是什么……”
他整了整衣袍,道,
“罢了罢了,不聊这些了,明天再说。”
“走吧,都快丑时了,再不回家歇息便又要上朝了。”
陈叔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两人熄灭政事堂的烛火,就着夜色匆匆离开皇宫。
……
次日。
同样还是这座政事堂,此刻已然光线明亮,且坐满了人。
能坐在这的,都是大唐最有权力的重臣,是参政议事,决定国策的一群人!
两排人依次而坐,分别是裴寂、萧瑀、封德彝、宇文士及、窦诞、陈叔达、颜师古、杨恭仁。
以往,都是以裴寂、萧瑀两位尚书仆射坐主位,但今天,主位却空悬了出来,在等待一位重量级人物。
堂内缄默。
大老们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政治素养,纵然昨天发生了那样的大事,他们也没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就这么目不斜视,静静等待着。
“陛下驾到!”
熟悉的尖嗓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
顷刻间,全体起立。
“参见陛下!”众臣异口同声。
“免礼。”
李渊径自走到了主位之上坐下,环视一周,方才沉声道,
“今天喊你们来,就两件事。”
“想必昨天的事,你们也听说了,朕也不多说了。”
“事儿一桩接着一桩的,朕也烦了!张亮洛阳一桉与东宫鸩酒一桉,索性一同讲,一同了结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