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言之,细胞对一个横向的线或者边有强烈反应,但对一个点、一条斜线或者一条竖线只有非常微弱的反应,或者根本就没有反应。</p>

胡贝尔和威塞尔及其他研究人员继续表明,有些其它的细胞对某些处在一个角度上的线条、或者对垂直线条或者对直角或者对明显的边际都有特别的反应在这里,一个物体与其周围的东西有一种对比。很明显,视皮层的细胞是非常专业化的,它们只对视网膜上的图象的某些特定的细节有反应。胡贝尔和威塞尔为这项研究,以及其它相关的大脑研究而获得了1981年的诺贝尔奖。</p>

有可能通过一个简单的试验来体验一个人自己的线条检测器神经元。支起这本书来,看着下面三个图案,然后慢慢朝后退。约在6英尺远的地方,你仍然能看见竖线和横线,可是,中间圆里的横线会成为一块模糊的灰色。知觉研究者把这叫做“斜线效应”。</p>

有趣的是,尽管这是生理学上的,可有一部分也是后天学习得来的。在1970年进行的一项实验中,把一窝猫放在一个竖直的笼子里面养着,里面贴满竖条,从不让它们看见横条。5个月后,当对它们进行视力测试时,它们看不见横条或者横向的物体。神经学解释是,对横向线条作出反应的皮层细胞在小猫早年生活的阶段停止了发育。同样地,在城市长大的人在童年早期看见坚线和横线的机会多些,而看见其它方向线条的机会相对就少些,因而,他们对前者的反应就灵敏一些。一个研究小组对一组在城市长大的大学生,和一组在传统的帐逢和房屋里长大,很少看见横向和竖向线条的克里印第安人进行测试。在城市长大的大学生表现出了斜线效应,而克里人却没有。</p>

固定不变地看着下面这个图案的中心,也可以体验你的视网膜上竖直、横向和斜向检测器细胞的专业性:</p>

你看到的旋转和抖动,也许是因为,当你看着中心时,不同角度的光线都靠得很近,眼睛不断的移动使视网膜上的图象从一种角度的线条跳到另一根线条上,从而发出一大堆信号,使专业化的、有方向性的敏度皮层接受器产生了混乱。</p>

微电极法使神经生理学家们能够解释视皮层的建筑神经元是竖向排列着的,一栏里面约有100个,而且分层排列,一层层地穿过各栏并能测量视皮层里面每一个部分的神经元对广泛刺激的反应。结果,人们得出了视皮层各个不同部分的不同细胞详细的图景,它们如何区分各种外形,亮度、色彩、运动和深度提示的对比。极为复杂的神经元对神经元,神经栏对神经栏的突触连接,把所有这些细胞的反应连接起来,给大脑提供视网膜上的图象这样一个复杂的编码信息。</p>

这个集中起来的信息是在什么地方和怎样被思维“看见”的,这一点尚不太清楚,不过,从认知型知觉研究中可以明显地看出,视觉皮层专业化的反应不是最终的产品,至少在人类中不是如此。在简单动物中,神经反应也许足以产生合适的行动要么逃跑,要么攻击。在人类当中,神经信息经常是毫无意义的,除非这些信息得到认知过程的解释。在错觉三角形的例子中,观察者的思维,而不是皮层细胞,可以提供这个图象缺少的部分。其它许多不完整或者降级的图象也是这样的,观察者有意识地唤起较高级的心理过程,填入缺损的部分,然后看到一个根本就不在那里的东西。这里有一个例子:</p>

一开始,大部分人会把这个图案看作一个毫无意义的黑块排列。反向的白色部分和里面藏着的那个字是怎样看出来的,这一点尚不清楚,可是,一旦看出来以后,思维几乎就再也不能认为这个图形是一些无意义的黑块了。</p>

察看运动</p>

把眼睛当作照相机这个比喻的意思是,我们是以快门的方式来观察事物的,可是,我们的视觉经验是一种不间断运动的体验。的确,通过环境和环境中移动的物体来感知我们的运动,这是观察当中最为重要的一个方面。没有运动知觉的视力几乎是无价值的,也许比没有视力还要糟。这可以从1983年大脑期刊报道的一例罕见的个案中看出来。</p>

病人是位妇女,因为严重的头疼、晕眩、恶心,最严重的是失去了运动感,这使她处处不便,因而住院。做脑电图和其它体检显示,她主要的视觉接受区域外的大脑皮层的一个部分有损伤,这个区域已知是对运动感觉至关重要的。报告摘抄如下:</p>

她失去了所有三个层面的运动视觉。比如,倒茶和咖啡时都有问题,因为这些液体看上去都像结了冰,就像一层冰块。另外,她也掌握不了倒水的时间,因为水快要倒满时,她不能够感知杯子或壶里面的运动在有别人走动的屋子里,她感觉很不安全,很不舒服,而且很快就离开房间,因为“人们很快地走到这里或者那里,可是,我看不见他们的移动”她不敢走过街道,因为她无法判断车辆的速度,可是,她可以很轻松地看到汽车本身。“当我首先看到车辆的时候,它好像在很远的地方。然后,当我准备穿过街道时,汽车突然就在很近的地方。”</p>

哪怕没有这些证据,我们都可以判断出,运动视觉是极为重要的。我们对自身移动的感觉指导我们在环境中走动;对向我们移动而来的物体的感觉,使我们能够避开危险;我们对手的移动的感觉,给我们提供对何时伸向物体或者做一些精细手工活至关重要的数据;站着的时候,对我们身体精细运动的感觉使我们知道挥舞双手或者不要失去平衡。如果你双脚并在一起站着,然后闭上眼睛,你会发现很难站得极稳。</p>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很多对动知觉的研究都是处理外部的变量的:移动物体的大小、速度、位置和其它特点是如何影响它们在我们看上去的样子的。这样一些研究与心理物理学是差不多的:它获取一些客观数据,但对于经验的内部过程却只字不提。尽管如此,它提供了这些过程的重要提示,一方面是天生的神经过程,另一方面是获取的认知过程。</p>

一项有关天生的低水平过程典型的发现:研究者在婴儿面前把一个阴影或者盒子样的图象打在屏幕上,然后让阴影或者图象快速地扩张。当图象扩大时,婴儿朝后靠一靠,就好像要避免被撞上一样。这个反应不是经验的作用,一个从没有被快速接近的物体撞上过的新生儿会以这种方式作出反应,就跟许多没有经验和新生的动物一样。这种对“快速放大”的物体作出的避开姿势,很明显就是一种保护性的反射,它是通过进化传达给我们的;一个快速接近我们的物体的视觉图象会触发回避的行为,它不涉及到任何更高的精神过程。</p>

有关获取的高级过程的典型发现是:1974年,心理学家戴维李和埃里克阿伦森做了一个没有地板的小房间,它可以通过一块不能移动的地板从这里或者那边溜过去。当他们把一位13一16个月大的、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放在里面,然后偷偷把这个房间朝着婴儿面对的方向溜过去时,也就是说,从孩子面前溜走这个孩子会向前扑过去,或者跌倒;如果他们把房间朝另外一个方向溜过去,孩子会朝后跌倒。这个解释是,当墙壁移走时,孩子感觉到,好象他或者她在朝后倒,因此自动地通过向前倾倒而加以补偿,反过来亦是一样。这好像是一种获取的行为。孩子在开始走路时,会学会使用“光学流动”信息。光学流动是我们移动时反映在我们视野范围内的任何东西的移动。比如,当我们走向某个点时,其周围的任何东西会向外扩大,直到视野的尽头。</p>

这些,以及其它一些有成果的移动知觉研究,把长期以来认为眼睛是照相机的这个观点里更多的缺陷暴露了出来。其中一种缺陷是,尽管眼睛没有快门,可是,移动的物体并不会引起模糊,如我们在照相时,照相机在曝光时的移动并不会使我们看到一个模糊的东西。相应地,很多对移动感觉的研究已经在寻找发现为什么没有模糊的原因。一种不断得到同意的假设是以乌尔里克赖塞尔和其它一些人的研究为基础的,即,当我们看到一个图象通过速转实体镜在屏幕上闪动哪怕多少分之一秒时,我们事后可以在思想里面粗略地看到它。1967年,赖塞使用“图标”这个词来形容这个非常短暂的视觉记忆,他测量它的持续约为半秒钟后来的研究报告说只有四分之一秒到2秒,并发现,如果新的模式在它完全消失以前出现的话,它就会被擦掉。其它一些视觉研究者们因此而认为,由于眼睛扫过视野或者以一系列叫做“飞速扫视”的跳跃方式跟踪物体,它在物体移动时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在每一次短暂停留时,它会发出一个图标式的快照给大脑。这些快照都汇集在一起,变成了一种运动知觉,有点像看电影。</p>

这种假设在70年代和80年代早期被广为接受。可是,一些处于先进行列的调查者开始怀疑,图标只是在不自然的实验室条件下观察到的,它不一定存在于正常的知觉之中。果真如此,有关移动知觉的飞速扫视图标假设就会崩溃。拉尔夫哈伯是这样看的:</p>

在自然状态下是没有这样一些表现的,除非你想在闪电中阅读。没有自然的一种情形是视网膜可以在约四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受到静态刺激的,因为它的前后都是一片黑除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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