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 / 2)

唐吉诃德转过身去向桑乔要头盔。桑乔来不及把头盔里的奶酪拿出来,只好把头盔连同奶酪一起交给了唐吉诃德。唐吉诃德接过头盔,看也没看,就匆忙扣到了脑袋上。奶酪一经挤压,流出了浆汁,弄得唐吉诃德脸上胡子上都是汁液。唐吉诃德吓了一跳,问桑乔:</p>

“怎么回事,桑乔是我的脑袋变软了,还是我的脑浆流出来了,或者是我从脚冒到头上来的汗如果是我的汗,那肯定不是吓出来的汗水。我相信我现在面临的是非常可怕的艰险。你有什么给我擦脸的东西,赶紧递给我。这么多汗水,我都快看不见了。”</p>

桑乔一声不响地递给唐吉诃德一块布,暗自感谢上帝,没有让唐吉诃德把事情看破。唐吉诃德用布擦了擦脸,然后把头盔拿下来,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把他的脑袋弄得凉飕飕的。他一看头盔里是白糊状的东西术为基础的现代工业社会的种种弊端进行分析和批判,又称,就拿到鼻子前闻了闻,说:</p>

“我以托搏索的杜尔西内亚夫人的生命发誓,你在头盔里放了奶酪,你这个叛徒不要脸的东西没有教养的侍从”</p>

桑乔不慌不忙、不露声色地说道:</p>

“如果是奶酪,您就给我,我把它吃了吧不过,还是让魔鬼吃吧,准是魔鬼放在里面的。我怎么敢弄脏您的头盔呢您真是找对人了我敢打赌用法,以明确它们的意义,揭示它们的日常用法与哲学用法,大人,上帝告诉我,肯定也有魔法师在跟我捣乱,因为我是您一手栽培起来的。他们故意把那脏东西放在头盔里面,想激起您的怒火,又像过去一样打我一顿。不过,这次他们是枉费心机了。我相信我的主人办事通情达理,已经注意到我这儿既没有奶酪,也没有牛奶和其他类似的东西。即使有的话,我也会吃到肚子里了,而不是放在头盔里。”</p>

“这倒有可能。”唐吉诃德说。</p>

绅士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惊讶,特别是看见唐吉诃德把脑袋、脸、胡子和头盔擦干净后,又把头盔扣到了脑袋上,更是愕然。唐吉诃德在马上坐定,让人拿过剑来,又抓起长矛,说道:</p>

“不管是谁,让他现在就来吧即使魔鬼来了,我也做好了准备”</p>

这时,那辆插着旗子的车已经来到跟前,只见车夫骑在骡子上,还有一个人坐在车的前部。唐吉诃德拦在车前,问道:</p>

“你们到哪儿去,兄弟们这是谁的车,车上装的是什么东西,那些旗子又是什么旗”</p>

车夫答道:</p>

“这是我的车,车上是两只关在笼子里的凶猛的狮子。这是奥兰的总督送给国王陛下的礼物。旗子是我们国王的旗,表示这车上是他的东西。”</p>

“狮子很大吗”唐吉诃德问。</p>

“太大了,”坐在车前的那个人说,“从非洲运到西班牙的狮子里,没有比它们更大的,连像它们一样大的也没有。我是管狮人。我运送过许多狮子,但是像这两只这样的,还从来没有运送过。这是一雄一雌。雄狮关在前面的笼子里,雌狮关在后面的笼子里。它们今天还没吃东西,饿得很。您让一下路,我们得赶紧走,以便找个能够喂它们的地方。”</p>

唐吉诃德笑了笑,说道:</p>

“想拿小狮子吓唬我用狮子吓唬我已经晚了我向上帝发誓,我要让这两位运送狮子的大人看看,我到底是不是那种怕狮子的人喂,你下来你既然是管狮人,就把笼子打开,把狮子放出来。我要让你看看,曼查的唐吉诃德到底是什么人,即使魔法师弄来狮子我也不怕”</p>

“这下可好了,”绅士心中暗想,“这下我们的骑士可露馅了,肯定是那些奶酪泡软了他的脑袋,让他的脑子化脓了。”</p>

这时桑乔来到绅士身旁,对他说:</p>

“大人,看在上帝份上,想个办法别让我的主人动那些狮子吧。否则,咱们都得被撕成碎片。”</p>

“难道你的主人是疯子吗”绅士问道,“你竟然如此害怕,相信他会去碰那些凶猛的野兽”</p>

“他不是疯子,”桑乔说,“他只是太鲁莽了。”</p>

“我能让他不鲁莽。”绅士说。</p>

唐吉诃德正催着管狮人打开笼子。绅士来到唐吉诃德身旁,对他说道:</p>

“骑士大人,游侠骑士应该从事那些有望成功的冒险,而不要从事那些根本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勇敢如果到了让人害怕的地步,那就算不上勇敢,而应该说是发疯了。更何况这些狮子并不是冲着您来的,它们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它们是被当作礼物送给陛下的,拦着狮子,不让送狮人赶路就不合适了。”</p>

“绅士大人,”唐吉诃德说,“您还是跟您温顺的石鸡和凶猛的白鼬去讲道理吧。每个人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这是我的事,我知道这些狮子是不是冲着我来的。”</p>

唐吉诃德又转过身去对管狮人说:</p>

“我发誓,你这个混蛋,如果你不赶紧打开笼子,我就要用这支长矛把你插在这辆车上。”</p>

赶车人见唐吉诃德这身古怪的盔甲,又见他决心已下,就对他说:</p>

“我的大人,求您行个好,在放出狮子之前先让我把骡子卸下来吧。如果狮子把骡子咬死,我这辈子就完了。除了这几匹骡子和这辆车,我就没什么财产了。”</p>

“你这个人真是胆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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