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云层包裹，苍灰色的光从云层的缝隙中挤出，下水管道和垃圾桶旁的阴影中依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回荡。

“汤姆，你还有烟抽吗？”在巷子中垃圾袋堆成的小窝里，一只穿着破洞袜的男人朝面前的报纸堆蹬了蹬。

“滚蛋乔治！你tm范瘾了为什么不在你的袋子里找个破烟弹舔舔，别tm再问老子要烟，老子没有！”报纸堆里传来一个老男人的叫骂声，声音沙哑带着怒气。

“我艹你大爷，老子今天上午刚捡了半盒分你了一半，别tm给老子装sb，信不信我把你窝点了！”乔治拿起盖在身上的一个袋子扔向报纸堆。

“你想死是不是！”

凌晨一点的长街北已无多少行人，昼夜的温差让流浪汉和抽嗨的君子们躲在角落和管道里瑟瑟发抖。

夜晚总是很容易熬过去的，那些在黑暗中挣扎的耗子，他们最懂得生存之道。

因为卑微所以他们活的更加努力，常年累月的警觉性让他们也更容易避开危险，只要可以活着，总还是有些虚幻的念想。

假如明天可以…

但是，他们没有明天了。

就在这些纵横交错的阴影中，抹上黑色吸光涂料的螳螂刀已经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时候割断了他们的咽喉。

他们的生命在无声与寒冷中被死神们的镰刃收割，尽管他们的死亡一文不值，他们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恰巧出现在了长街北。

“花山院大人，我们已经处理完了，附近再也没有目击者。”蒙着面的黑衣武士朝着一个与他们衣着相似只是腰挎赤柄武士刀的人汇报。

“很好，开始进行枭首行动，目标实力很强，让大家小心应战。”花山院身体贴着阴影，语气肃然：“这是我们钢铁之牙的第一次任务，务必不要让主上失望。”

“是，大人。”阴影中十几名黑衣武士齐齐低下头，在心中无声回答。

随着花山院左手手势虚晃，众人迅速散了出去，寂夜无声，只是偶尔有一个个空间波纹荡出瞬时的涟漪。

这些黑衣武士一个个伸手迅捷，爬墙攀岩如履平地，月光下后背出的断裂武士刀纹样一闪而逝。

他们的身影逐渐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武士们脚步近乎无声，他们身影的环境色随着位置的变化而变化着，这十几个人居然都装备着光学迷彩涂层的义体。

他们是黑夜收割灵魂的幽灵。

……

冷粉色的短发在苍灰色月光下反射着无神的光泽，紫罗兰的渐变色更加偏蓝灰渐渐变成淡紫丁香。

露西斜靠着窗台，纤长的手指中夹着的电子烟呼吸灯时明时暗，她望着窗外的夜色表情有种孤寂的悲伤。

“今天又没有月亮吗。”

露西深深抽了一口电子烟，但她并没有呼出，她用口腔的感官感受着烟弹里浓郁的荔枝味，她也好久没有尝过荔枝的味道了。

“谁！”

突然。

露西眼神发冷，她手指一挑，近乎无形的单分子线迅速缠绕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嘿，露西，是我。”大卫尽量忍住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顺着单分子线上力道从黑暗中走出来。

“咳咳，露西能不能先把线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