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一剑过去，蝾螈黏腻腥臭的液体顿时从后背喷了我一身，黏稠的液体顺着手臂滑进伤口里，随着身后巨大的倒地声，我的身体也渐渐感到疲软，胃里一阵恶心，意识也一点点被抽离，浑身麻木，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p>

记得很久以前，看过一个报道，说是河豚毒素是小分子量、非蛋白质的神经性毒素，毒性比剧毒氰化钠还要高1250倍，仅仅只需0.5mg就能致死。若是抢救不及时，最快的10分钟内就会死。</p>

我不知道我昏了多久，甚至没有想过还能有醒过来的一刻。</p>

恍惚间，感到有人在往我嘴里塞东西，一到嘴里就化了，满口都是一股怪异的苦味，喉口立马泛起一大口涩水，没来得及吐出来，下巴就被一推，化了的药丸立马顺着喉咙滑了下去。</p>

猛地一呛，意识瞬间回归，抓着脖子一阵猛咳，脑后涌上来一股热量，说来也怪，别说是中毒的麻痹感和恶心感了，连之前受的伤都几乎没有了疼痛。</p>

我……果然是死了吗？再或者，我在做梦？</p>

后背被人拍了几下，冰凉的触感，扭头看，百里皱着眉，满脸的血污，头发全都贴在了脸上，右手臂是自然下垂的，整个就像是脱臼的姿态。</p>

他坐回墙根，单手撑着剑，有些疲惫地靠着，身上都是触目惊心的伤口，那一身血也不知道多少是他自己的，多少是蝾螈的。</p>

我盯着他，依然觉得不真实，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办法处理海豚毒素？还是说，我们两个都死了？这倒真是被我说中了，让我走，是没戏了，一起死，倒是可能。</p>

半天。我听到一声很长的叹息声，是从百里嘴里发出来的，原来他也会有这样的一副倦容，还真是不多见。</p>

“我们……死了吗？”</p>

我过去。看了一眼瘫软下来的阿佑，同样靠着墙根坐下，除了疲惫，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p>

“你觉得呢？”</p>

“我觉得？我觉得我们已经死了，要不然怎么会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就是因为不确定。不了解现在是什么状况，所以才问你啊。</p>

百里摇了摇首，随即又深垂下了头，略长的头发遮挡住他的脸，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很久都没有说话，还以为他睡过去了。</p>

“百里？”抬起胳膊肘推了一下，“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刚刚我晕倒的时候，你是不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p>

半天他才抬起头来，眼神有些复杂，在黑暗中盯了我好久。才站起来，身形微微有些不稳：“有什么，等离开这里再说。”</p>

他扔了一个鼓囊囊的东西过来，摸上去滑腻腻的，仔细一看，差点嫌恶地扔出去，这他娘的不是蝾螈的皮吗？！在我昏迷的时候，百里究竟做了什么？扒了蝾螈尸体的皮要干嘛？</p>

何况，这皮表说不定还有毒素残留。</p>

“待会下水，要是实在憋不住气。这‘气囊’里的气体，应该能给你争取一点时间……”百里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轻，我越来越觉得不妙。</p>

为什么我会在中毒之后。非但没死，醒来的状态还更好了？百里他到底做了什么？</p>